nbsp; 似乎是法随言至,在老者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小乌龟身上的替身符瞬间碎裂,而巴掌大的小乌龟则是像是被抓住了一般,张牙舞爪想要逃离,可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是无法移动半分。
老者微微一笑,手掌略微用力,小乌龟便是朝着那老者缓缓而去。就在距离老者还是十几丈距离的时候,小乌龟却突然宛如神助一般,竟是挣脱开来,一溜烟的功夫就跑的老远。老者眉头皱了皱,转过头看向了那看台的角落里,一位年轻的书生与一位高大的少女并没有昏睡过去,反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看着那少年古井无波的清澈眼眸,那老者神色凝重的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书生微微一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束缚着凌剑子等人的压迫瞬间便是消散不见了,那中年人闷哼了一声,强忍住即将要喷出的一口鲜血,持刀立在老者身前,全身肌肉绷紧,如遇天敌一般。
见对方如此轻易的便是破了自己的威压,那老者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涌现出了一抹惊恐。但好在他也是堂堂飞升境的大能,虽说还未问道,但也已经是天地间最为顶尖的那一拨人中的一位了,怎能如此就让人给吓破了道心?
那少年书生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眼眸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是淡淡的笑道:“竹青,还不退下!”
仅仅一言,便是让那位飞升境的妖族大能狂喷出一口鲜血!那位在妖族十大妖王中敬陪末座的撕风妖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恐惧!这恐惧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反而是那轻飘飘的‘竹青’二字,让的他的大道根底都是被人看穿了!
妖族修士,一向对于自己的本体与真名忌讳莫深,在妖族中,只有那种抱着必死之志宣誓效忠之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将那天生的‘真名’告知其主,而被宣誓效忠之人掌握着妖族的真名,就是抓住了妖族修士的大道根基,无论实力多么强盛,都会有克制之法!
而这位已经成为妖族巅峰大修士的妖王,一生之中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的生死危机,可是他都是咬着牙挺了过来,至于真名与出生地一事,他自认从未与人言语过!
受了大道伤痕的撕风妖王此时真的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在妖族中,唯有一人能有这掌握妖族性命大道的本事!
白帝城白泽!
通万物之情,知道天下所有妖族的真名、形貌和驱除的方术。
万妖之祖的名号,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共尊的!
撕风妖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一族筹谋了几千年的计划,竟然会在刚开始收尾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位妖族共祖。
传说中,这位妖族共祖为了开辟妖界,已经前往天外,数千年没人见过其真身了。
白帝城主瞧着这位明显道心受阻的妖族大能,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多的举动,反而是与其闲谈起来:“仿照一气化三清而修成的三分之术,修行三教术法,借此扛过天劫,进入飞升境,也只能算是下乘手段了。所以你在飞升境寸步难行,也属正常。但若是匆忙问道,恐怕片刻间便是会身毁道消,我妖族子弟本就对于这三教气运与学问知之尚浅,走上这条路,若是能功成,也算是为我妖族做出了一大贡献。”
皆为撕风的三人同时恭声道:“谨遵妖祖法旨。”
白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莫要如此,只是闲谈而已。须知这天大地大,能人辈出,莫要给他人做了刀子,还在沾沾自喜。”
老者撕风闻言,点了点头道:“敢问妖祖,我等应当如何。”
白泽轻笑道:“安心修炼,等待族界开启。”
老者撕风面露狂喜,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妖祖,我那妹子..........”
“莫要担心,真人不会下手过重的。更何况,后山的那位前辈,也不会让这药仙宗的安宁被毁掉的。”
老者撕风闻言,额上冷汗直流。
果不其然,后山之上,五行之龙翻涌而起,那股道法自然的气息,让的撕风妖王也不得不强行稳住道心,以免道心有了破绽,从此与大道无缘。
白泽似乎没有感受到那股五行之力的气息,反而是淡淡的对着撕风妖王道:“在那位绝顶之前,天地初开,大道法则自然成界,天、地、人、妖、神五大界我妖族自成一界,可是后来究竟为何,我妖界崩然而碎,我现在也只是仅仅有一些眉目。当初促成此事的那位前辈自然是极善,让我妖族子弟分散在天下五大界、三千小界,不拘泥于门户之见,反而是让我族过得更加顺风顺水。只不过是时间太过于久远了,反而是我妖族内部有了门户之见,止步不前。”
撕风妖王也不知这位妖祖大人究竟意欲为何,但是他知道,今日所听到的这些事,应该是属于他们妖族的绝顶秘密了。
白泽不再多言,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不需要弄得人尽皆知。
白泽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以后,长城内,不允许你们踏入一步!好生在长城外安心修炼,为我族日后大业做好准备。”
撕风妖王欣然领命,不敢多留,三身合一,解开了阵法,接住了一道从后天飞来的青衣身影,消失在了天际。
后山,恢复了本来面貌的老道士与那位丹祖大人并肩而立,恢复了本貌的白泽与那更加高大的女子也是来到了此地,一个面色木讷的黑衣少年瞧见了那位妖族共祖,依旧语出惊人的道:“没砍了他,我很难受。”
白泽闻言微微一笑:“若要磨剑,可以与她言语,开门之便还是可以的。”
黑衣少年瞧了瞧那比白泽都要高出一个头的高大女子,面无表情。
白泽与丹祖大人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本还想着让他在药仙宗内再多修行一段时日,可是看来已经有些人等不及了,开始搅乱一境气运,想要提前的看一眼结果了啊。”
丹祖大人也是点了点头:“明里暗里的手段层出不穷啊,当年那场大劫,万族团结一心,现在虽说表面上也是如此,但是已经有更多的人想要想着得胜后如何能分得一杯羹了啊。”
“那位大人当年挽天倾,一手促成了这百家争鸣、万族争胜的大盛世,可是当初那些老家伙都忘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高大女子似乎觉得这些人说话太过于隐晦,不耐烦的道:“该怎么办。”
白泽看向她,淡淡的道:“顺其自然。我们只需做好该准备的东西,究竟路在何方,路该怎么走,就让他自己去定夺吧。”
“就如此?”
“就如此。百舸争流,我们的算计也不一定尽是正确的,敢问在那位绝顶横空出世之前,多少天骄皆是踏上了相同的路,可最后不还是一人登顶?他的命由他自己去走,走错了、走歪了,自然会有后人追上他的脚步的。”
女子突然转头看向天幕。
似有人在天际扣门。
天幕外,数道身影而立,以防有人强行闯关。
白泽没有理会冲天而上的高大女子,反而是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北方。
万里外,一间普通的书铺里,一位老书生一目十行。
万里外,一处农田旁,一位老农弯着要背,时不时抽一口眼袋里的旱烟。
万里外,一个目盲的算命师正在给一位老妇解姻缘签。
万里外。
万里路。
就让少年自己去走吧,路上摔了、累了都须得自己去体会,体会着世间百态,人情冷暖,酸甜苦辣。
虽说这些他已经略微的品尝过了,可是还不够啊。
白泽希望他能一直保持少年心性,别被磨去了棱角。
如此,便是最好。
想到这,那一向稳重的白帝城主突然爽朗一笑,看向了身旁的两位,罕见的意气风发的道:“两位可愿随我一同前往天外?”
丹祖大人微微抚须,言了一个善字。
半截舌老道士笑嘻嘻的挽了挽袖子,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干他娘的!
于是又有三道身影冲出天际。
这一日世间皆可看到白日中有流星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