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做这件事的动机连自己都搞不明白,她也没有跟他闹僵的打算,而相反的,她非常依赖他,只要看不见他就会立刻慌乱起来。
三个月前,她在病床上醒来,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恐惧地面对陌生的一切,抗拒任何人的触碰,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拼命缩到墙角里痛哭出声。而就在她情绪最失控的时候,江嘉文出现了。
那时她拔掉了插在手上的输液针管,砸烂了能砸的东西,就像疯了一样。如果不是腿上还打着石膏,她大概已经打败了所有的医生护士,从病房里逃出生天,而不是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滑稽地爬了几次都起不了身。
护士们被她折腾得怕了,如临大敌地围在她身边,一时间没有敢伸手去扶她。
“姜医生,病人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要不要捆住她?”
“……”
“准备注射镇静剂!”
有人立刻小跑开了,有人还围在她的身边。她防备地看着他们,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却依然笨拙地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努力把身体往后挪,双眼慌乱地左看右看,找寻着反击的武器。
“请让开。”一个冰冷的男声响了起来。
周围寂静了一瞬,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抬起了眼睛。
西装革履的男人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挡去了所有的灯光,霎时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偏偏他是背着光的,面目模糊不清,看在她眼里只有可怖。
“百叶。”他微微弯腰,朝她伸出了手。
她惊恐地往后退,却被他扣住了肩膀,双手也被那不容置喙的力道禁锢,她扭过头张嘴就咬,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了口腔之中。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不耐,干脆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语气轻柔、循循善诱就像对待一个小孩,“我不会伤害你,松口。”
她凶狠地瞪着他。
“乖,松口。”
他微微俯视着她,倾泻而下目光就仿佛是温暖的泉水,暖融融地将她包裹了起来。她鬼使神差地松了口,下一刻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重新放到了病床之上。她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防备地看着周围的人,他只好在病床边上坐了下来。
医生护士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散开去做各自的事情。
“知道我是谁吗?”他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再次摇了摇头,红肿的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泪水。
医生走到他的身后,瞄了一眼疑似安定下来,却依然浑身紧绷的百叶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先生,镇静剂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江嘉文皱着眉回了一句。
“她现在精神混乱,需要好好睡一觉。”医生的目光扫过他的被咬伤的手腕,说道:“你手上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江嘉文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
办公室里,明晃晃的的白炽灯下,白烟静静地飘散。
江嘉文站在窗前,冷眼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修长的手指间燃着一点猩红,烟灰已经烧了很长一节,却没有断落。许久,他才低下头吸了一口,眼睑微微下垂,遮住了清冽如水的眸光。
护士推开门进来,看了下桌上未动过的水杯,说道:“江先生您再等等,谢主任一会儿就来。”
“谢谢。”
“不用客气。”
护士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面红心跳地关上门离开了。
片刻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无框眼镜,一身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就像高级定制的风衣。
男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取下眼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刚刚下手术台,回办公室的路上已经有人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了,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唇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江总好,久等了。”
“她情况怎么样?”
“好久没见,不先跟老朋友叙叙旧?”
“谢瑾瑜。”他将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面,他跟谢瑾瑜认识已久,这人是个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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