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青檀安抚他,“皇上现在已经无虞了。”他没有说的是,自己将连心蛊的另一半,种到了百里安得身体里,放才能替他续命。
百里安摸着胸口,这才发现自己也只穿了一件薄衫,如今那衣裳都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
“臣去告知宣王。”玉青檀说着,就要站起来。
百里安一听,吓的心神一凛,伸手抓住玉青檀的手臂,“国师,别!”
玉青檀看他慌乱神色,就明了了。
“皇上既然不愿见宣王,那就罢了。”
百里安见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而后,他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身上一阵剧痛,尤其是双腿,更是无力的厉害,他撑着胳膊想站起来都做不到。
“皇上余毒未清,还需再修养几日。”玉青檀说。
百里安看过来,见玉青檀闭着眼睛,双手收在膝盖上,类似于佛修的模样。
百里安都没想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皇宫,“国师,我能在你这里修养吗?”他实在害怕面对百里明华。
玉青檀睁开眼,他瞳色极淡,又缺少人的感情,看起来倒真的不似红尘中人。
“皇上想留下,便留下吧。”
百里安眼下,也只有眼前的国师可以倚靠了,借着躲宣王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他试探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地面湿滑,他险些滑到,还是玉青檀伸手,将他的手臂扶住,还细心叮嘱了他一句,“皇上小心些。”
百里安将手抽回来,“多谢国师。”
玉青檀又恢复成了静修的模样。
百里安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石室内,四周墙壁上皆雕刻梵文,颇是奇异。
虽已经是入冬天气,但这石室里,点着暖炉,浑身湿透,也不觉得冷。只是他身上太过疲乏的缘故,站着都觉得有几分吃力。
“国师,我何时回宫来的?”百里安一点印象也无。
玉青檀虽是冷淡的谪仙模样,对百里安,却是有问必答,“臣不知,皇上是宣王和离王昨夜送来的。”
百里安心道,那何朝炎,难道是怕他路上跑了,迷晕了他将他送到了宣王手里?但他身上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石室,应当是极其隐秘的地方,百里安想找个坐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时,忽然在一个石桌上,见到了那种木头盒子。那盒子长乐宫里有两个,他印象深的很。
“国师与闻佩,是师徒吗?”百里安听罗闻佩说过,想来国师处处照拂他,也有几分罗闻佩的功劳。
“师兄弟。”玉青檀并未瞒他。
百里安却一下子愣住。这师兄弟的辈分……差的有些大啊。
罗闻佩如今正当青年,国师算起岁数来,大他一倍不止,两人师兄弟相称……
石室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国师,宣王与离王求见。”
百里安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若是国师要将他送出去,他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玉青檀早知他们会来,但既然百里安说了,他就不会将他交出去,“不见。”
能叫掌权的两人离开的,放眼朝堂,也就只有国师有那个底气了。
只是,为何宣王还是宣王?他不是将传位的诏书给了他吗?
过了一会儿,那通报的人又回来了,“国师,宣王和离王不肯离去,他们要亲眼看一看皇上,才能离去。”
玉青檀白衣坐在浅水池中,铺散开的衣裳有如池中白莲一般,“皇上身体抱恙,需静养,让他们速速离去。”
国师语气这样生硬,下面的人怎么敢不听。
禀报的人走了之后,百里安感激道,“多谢国师。”
玉青檀独处惯了,从前他与师父在得时候,大半时间也都是在石室里静修,现在多了一个人,还是师父亲口嘱托要他好好照顾的人,心中自然就生出了一种奇妙之感,“无需言谢。”
百里安与国师,也有过几面之缘了,国师虽看起来冷傲,但……
百里安正想着,忽然腹部一阵剧痛,叫他一下没忍住跪了下来。
玉青檀听到他的闷哼,睁开眼来。
百里安觉得肚子里搅成一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一般,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
“皇上去榻上歇息吧,地上寒气重。”
百里安抬起头来,见国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他听从国师的话,站了起来,不想那痛楚,从腹部,延伸到了脊背。
玉青檀知道蛊虫才种下去,与人体相斥也是正常,站了半晌,见百里安还不能起身,就弯腰将百里安抱了起来。
“国师——”百里安痛的脸色发白,“这……”于理不合。
玉青檀却没有顾及那么多,他将百里安抱上床榻,又伸手贴着他的腰腹,导着那蛊虫安生下来,才收回手来。
“皇上好好休养。”
百里安也才醒来,痛了一回之后,就在床榻上蜷缩了下来。
玉青檀坐在床榻旁,抖了层雪白的丝娟,替他盖上,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若有难处,尽管开口——臣一定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