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正街,空旷酒铺中。
刘志豪静静不语,看着手中文卷,过了许久,才举笔将一些字句改了。
这一改,顿时就增色不少,只是刘志豪额上就渗出了密密的细汗,别看着几笔,却耗费了不少精力。
卢旭接过稿子,细细看去,良久才放下,说着:“好文章,好文章,画龙点睛之笔啊,我卢家虽小,也是县里大族,我也薄有些才学,侥幸有了些薄名,可今日一看,才知我尚是浅薄。”
刘志豪摇头笑着说道:“若你还算浅薄,此次院试无人耶,依我看,单论文才,秀才不论,至少还可中个举人。”
卢旭亲自斟了杯酒,送上,一笑:“这我不否认,但刘兄至少有着同进士之才,实言相告,我昨天听了刘兄的文章,真是震惊莫名,野遗明珠,至于此乎?院试考官实有失职之罪。”
这样的话不能不回,刘志豪举杯一饮,说:“贤弟太夸奖了,我这点薄才算什么?而且我也不是以前就有这些薄才。”
说着,又喝了几杯酒,才黯然一笑:“我本农户子,虽有机缘读了书,侥幸考了个童生,但当时学识不精,时运不济,自是名落榜外,到了学艺略精时,却也错过了年华,而且可能是文章憎命吧,我今年三十九,考了六次,次次不中!”
说到这里,刘志豪大笑,却不自禁滚出两行泪来。
卢旭见了不由心里感慨,自己虽有前世积累的华章,但只和刘志豪随口说说,就觉得对经义之理,圣贤之道有了更深的领悟,暗暗叹息此行不虚。
前世阅读文章无数,重生后也一股脑带了过来,在老师的教导下梳理了一番,大体形成了体系,但此时受着刘志豪的话,竟有了不少进益。
“就算此人没有气运,单这学问就值得我出手了。”
想到这里,再也不绕圈子说道:“刘兄可是觉得小弟冒昧了,小弟不是虚逢迎你,昨日一谈,刘兄大才已震惊吾心,今日一看,更是觉得屈了才,所以有一言相求,不知可否?”
刘志豪愕然,注目而上,见得卢旭一脸庄重肃穆,不禁说道:“你且说来。”
“刘兄,你之文才,小弟受益不浅,愿请你为小弟客卿,指点小弟的文章,不知刘兄可愿之?”说着,卢旭起身,隆重一揖。
听到这里,刘志豪悚然而悟,正想拒绝,却见着卢旭自怀里,取出了三张银票,每张都是百两,放在了桌上,说着:“这是先生的一年俸仪,还请先生不要嫌少了!”
刘志豪怔了许久,才叹着:“你这样盛情,我本不应该拒绝……”
卢旭摆了摆手,打断了话,说着:“先生请先不要拒绝,先生是大才,我本不愿以此物污了先生,只是先生太过清贫,又蒙先生指点,字字千金,实无以为敬,这些先生权且收着。”
说到这里,又深深一揖:“你我虽相识不久,但已是知己,此次院试后不远,就是八月乡试,我想趁这段时间,好生跟先生学学,以求增益根基,还望先生给我一个机会,若是先生与我相交,日后觉得不宜,我岂敢强留,必从尊意,自乡试后送先生回乡,如何?”
如果说是一辈子,刘志豪就算贫贱,青色本命还是有一股冥冥直觉,必会推辞,但卢旭只请其半年教学,又奉上三百两银子,还如此谦卑诚恳,就使刘志豪难以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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