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楼,季城铭刚好从董事长的房间里出来,他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上来了?”
“奶奶叫我来看董事长。”
我摊摊手表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正要去找你,爷爷说要见你。”
我听到立马怂了起来,指指自己低声问:“要见我?”
他点点头,神情严肃的嘱咐道:“只要不是十分为难的事情,你尽量顺着他就好。”
季城铭的爷爷脑瘤晚期,治愈的可能很小,手术的风险极高,现在只能保守治疗,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恶化,季城铭之所以与我结婚,就是怕有个万一,他也可以圆了老爷子生前的唯一心愿。
进了房间,老爷子倚靠在床上,比起平日里在公司的精神矍铄,此时一半病容一半苍老,像是瞬间变得年迈起来。
“爷爷,您身体好些了吗?”
我站在他的床前,显得有些拘谨。
他笑着点点头,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我们坐下。
语气低缓却仍旧字正腔圆道:“孙媳妇儿,你是潮生的外孙女,也就跟我自己的亲孙女没有区别,如今嫁到我们季家来,倘若城铭日后对你不好,或让你受了委屈,我老头子一天不死,你尽管来找我撑腰。”
长到这么大,除了我妈,似乎还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听了之后只觉得十分温暖。那怕是我那个名副其实的外公,也倒未必会这样对我。
季城铭的爷爷奶奶,都让我意外,他们的和蔼亲切让我放松了许多。
“爷爷,您放心吧,季总......城铭对我很好,我很知足了。”
说完,我不忘看看季城铭,希望他如果良知还在听了这番话能对我有些感激。
但事实证明,季城铭是个没有任何良知的人,他最擅长的就是无视我,一直无视我。
季董事长的眼神在我跟季城铭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似乎发现了我们异常。
像是我们这样看上去就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别说是季董这样商场征战几十年的精明人,就算是个明眼人也能感觉到我们气场不和。
他委婉道:“我这个孙子,父母过世的早,从小就性子冷淡,如今又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孙媳妇儿就多担待他一些罢。”
“会的,爷爷放心吧,我都理解的。”我继续装乖巧。
“城铭。”
季董话锋一转,又转向季城铭。
“你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平日里做人做事都要想着自己的家庭,孙媳妇刚回江家,又才失去至亲,你身为男人,要多照顾才是。”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相比较起对我的和蔼显得及其严肃儿认真,似乎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是爷爷,我知道了。”
季城铭的神色淡淡的,眼神深沉而平静,似有心事,又敛而未露。
我看着季城铭毕恭毕敬的只有回话的份,心里不禁觉得暗爽,平日里装大爷,这会儿是真孙子了吧。
吃过饭已经晚上十点多,在奶奶的执意挽留下,我跟季城铭被暂扣在了这里过夜。
看到提前准备好的房间,还有奶奶跟池姨阴谋得逞的眼神,我就已经清楚的意识道与其说是挽留,还不如说是预谋已久的暂扣。
掐指一算,我跟季城铭结婚也有一个星期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