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端了两杯牛奶,一杯给我一杯给谭律,然后说:“阿姨,我们都习惯晚上喝杯牛奶的,你既然一起住了,就也跟着喝一杯吧。牛奶对身体很好的哟。”
他的笑容干净透亮,像夏日早晨的露珠,活泼灵动。
我讷讷拿起牛奶,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着谭律说:“你要不要介绍一下,我有点晕。”
谭律笑了笑,说:“该介绍的,你们相互也知道了。肖禹,白雪香,就这样啦。关于性格什么的,以后慢慢接触就会明白了,我的看法不能代表事实真相,这需要你们自己体会。”
你大爷,谁要你介绍我俩了,我明显是想知道,你跟这位露水小帅哥的关系呀。“不是,你这个……你提前也没说是……”我不敢说出那个词,只能停住。
“什么,同性恋吗?”谭律搂着肖禹的肩头,揉揉他软滑的头发,说:“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爱上谁都很正常。心里有什么,眼中就有什么,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对呀阿姨,我和大叔是真的相爱。”他拍掉谭律的手,在谭律万年冰霜的脸上捏了一把,娇嗔着说:“别揉脑袋,别揉脑袋,我又不是小狗狗!”
“你不是小狗狗,那谁是啊。”谭律挽起袖子,指着小臂上一处齿痕,说:“你看,这是谁咬的?”
肖禹白皙的脸上一阵泛红,水嫩的皮肤粉的可爱。他偷偷掐了一把谭律,小声嘀咕着,“不许说,不许说,要不是你坏,也不会被咬的。”
他俩无所顾忌的打情骂俏,我看得有点尴尬,咳咳两声,我抱着牛奶杯说:“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们要不要洗洗睡啊?”
话音刚落,肖禹脸上更红了。他从沙发上弹开,一路往楼梯边跑去,嘴里没心没肺的交待着:“睡衣和洗漱用品放在客房浴室了,床单也是新换的。我洗好澡先睡了,你们慢慢聊啊。明天早上我还有课,就不陪你们吃早饭啦。”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只留下谭律和我尴尬地坐着,相视一眼,他害羞的笑着说:“他还是小孩子,我这属于残害祖国的花朵了。”
“是呀,确实很年轻,我和你都是叔叔阿姨辈儿的了。”我喝光了牛奶,舔着嘴唇说:“不过,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人也单纯可爱。”
他抬着头看看肖禹消失的方向,宠溺地笑笑,说:“他的好,几天也说不完。”
我不知道接什么,顺着夸也没主题,只能岔开话题,说:“这就是你迟迟不结婚的原因吗?”
“不是。”他沉闷的低下头,淡淡地说:“我也曾爱上过一个女孩儿,为了她我等到二十八岁。可是事实证明,等待和爱情无关,她最终选择了和别人在一起。后来我遇到了肖禹,本来是朋友,后来就有了感情,再后来就放弃结婚的想法了。那张纸,没什么重要的,两个人相爱相守,才是真的爱情。”
没想到谭律会对我说这个故事,我看他心情不错,并没因为曾经的伤痛而悲伤,就放弃了劝慰的想法。揉了揉鬓角,我疲倦的说:“客房在哪里啊,今天非常累,我想早点休息。”
“哦,你跟我来吧。”谭律站起身,带着我上了二楼,指着左边说:“我的卧室在这边,有什么事儿,直接过来敲门。”
然后,他带我到右边一个房间前,打开门说:“你住这里吧,早点休息。”
“嗯。”我点点头,关上门。
谭律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了,我瘫软在床上,还没回味过来今天发生一切。一件接一件的惊吓,让我脑子很混乱,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
司青是不会放过我的,谭律的保护也不知能到什么时候。
谭律已经展现了自己最深的秘密,那我在他眼中的角色,已经接近朋友而远离爱人了。掰弯容易掰直男,我没有信心打败小露水,那就只能变换原先的战略,用新办法争取最大利益。
最好,是把小露水也争取成同盟,这样才是最有利的。
越想越迷糊,还没来得及洗澡,我已经横躺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有个顽皮的声音一直喊我阿姨,气得我火冒三丈,却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两句:
我才二十六,怎么就是阿姨了。你才是阿姨,你全家都是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