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苦?到底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这么惨?
独自哭了一阵,生活还是要继续。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现在完全是知彼不知己,必须要清楚了解自己的现状,才能提前做好准备。既然打算这样过下去,那就要认真打算了。
按了按床头的红色按钮,竟然是兰花草的音乐,我正要感叹医院的人性化设计,小护士就进来了。她穿着皱巴巴的粉色衣服,双手放在衣兜里,不带情绪地说:“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是他们的标准问话,所以我也没必要客气,抬头用下巴指着房门,我说:“关上,我问你几句话。”
她并没拿出手,只是用手肘推了推门边。
我用胳膊支起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什么病?”
小护士的眼神明显虚晃一下,瞬间就恢复了平静,说:“小产后出血,休息两天就好了。以后不要剧烈运动,不要行房,注意调养,没什么大事儿。”
我直直地看着她,没有开口追问,但眼神非常凶狠冰冷。那小护士被我看的心虚,转身开门想走:“要没事么别的事儿,我要回去忙了。每天这么多病患,哪能紧着你一个人伺候啊。以后没事别瞎按铃,我们忙死了!”
我知道谭律肯定交代过什么,这样直接问不会有结果,就喊住她,说:“别走,我想上厕所,你过来一下。”
病患这样的要求,作为护士是绝对不能拒绝的,更何况我还在特护病房。她回转过来,过上门,站在床边,说:“你是自己下床,还是我帮你拿小便器?”
“我是重症监护,哪能自己下床啊?”虽然知道自己裸着下半身,但同样是女的,而且对方还是阅私处无数的小护士,我一个离异妇女怕什么。经历过人流的检查,我已经完全对医生护士免疫了。看就看呗,改天我换身衣服,谁还认识谁啊?
自己揭开被子,我看着她,说:“别愣着,小便器呢?”
其实并没多想上厕所,只是为了刁难她,所以尿了没两滴,我就自己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说:“就这样吧,突然又没感觉了。”
她明知道我是故意,但也无话可说,只能拿着小便器去卫生间。
加护病房的好处就是,卫生间在房里,所以,找茬的机会也很多。还不等她从厕所出来,我就按响了红色按钮,伴随着兰花草的歌声,又一个小护士来了。
这个妹子可算是大饼脸啊,宽大的口罩在她脸上也显得很秀气。她进来之后,先看了一眼卫生间里涮便盆的那个护士,又看看我,疑惑地说:“怎么了?你这儿不是有人呢吗?”
“有人怎么了?一个人照顾不好,当然要再叫一个。”我无赖地喊着她:“哎哎,你过来看看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让她帮我小便,不过语气差了点,她就把尿倒在我床上了,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我承认我态度不好,可我是病人呀!你们就这样报复一个重症监护的人?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饼脸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卫生间,跑过来掀开被子,看着床上一滩淡黄色的水迹,惊讶地说:“李娜娜,你……你这……”
瞪着大饼脸,我横眉竖目地发火道:“说吧,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虐待病患是不是啊,叫你们护士长来!今天说不出个道理,我还就过不去了!”
“不是,这肯定不是李娜娜故意的,她平时态度特别好,绝对不会这样的。”大饼脸不知所措地举着被子,不停地解释着。
李娜娜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知道我是故意的,气的眼睛都鼓出来,却没话可说。
这时候,辩解有什么用呢?
“别跟我在这儿胡扯,叫你们护士长来!”我抬腿压着被子,对大饼脸吼道:“你就这么晾着我,是想冻死我啊,去叫护士长!”
大饼脸还想说话,被我眼神吓住,只能出去找人了。
她走了之后,李娜娜过去关上门,生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被投诉是会罚款没收奖金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么样?你把尿泼在床上,还有理啊?”我无赖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拿了谭先生红包吗,扣几个钱怕什么啊。不过,你要是愿意说说我的病情,这事儿或许是我弄错了什么。”
“我没拿红包!”她气愤地跺着脚,说:“应患者家属要求,向患者保密病情是我们的规定。”
“随便吧,反正护士长也快来了,床上的尿就在这儿,证据确凿,你自己看吧。”我抬起腿,顶着被子吧尿迹露出来给她看了看,又懒懒地躺着了。
“好,好好,遇上你算我倒霉。”她气的咬着后槽牙,对我翻了个白眼说:“你想知道就告诉你,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那当然,就算是得了癌症,我也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