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潘大爷一眼就看上了,恨不得一口水把她吞在肚内。
程媒婆心里评完了,对苏氏笑着道:“嫂嫂你那日和我说的事,再没这么恰好的,我认得一个人,家里有三四个儿女,现在男人生了病,怕养活不了,要把大女儿给人呢!这大女儿今年也十二了,在家样样活都帮忙做的。”
苏氏哦了一声,程媒婆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又笑道:“嫂嫂什么时候有空,要不明儿我让人把闺女带过来给嫂嫂瞧瞧?”
“明儿我亲家母要回京,倒没空呢!”苏氏听到有这么恰好的,倒是真想立即让人带来瞧瞧,踌躇一下才对程媒婆说。
程媒婆哦了一声刚要再说,小文已经笑着开口:“程婶婶,你说这家子男人生了病,怕养活不了,那不是该把小的给人,怎么反要把样样活都能帮忙做的大闺女给人?”
程媒婆不料小文会有这么一问,眼珠一转就叹气,面上神色也严肃一些:“侄儿媳妇你是不晓得,按说呢,是该把小的给人,大的留在家里,帮着做活照顾呢。只是这第二的,是个儿子,今年九岁,先不说小子没有闺女值银子,就说两口就这么一个儿,是这家子的根,怎么肯给人?下剩的两个闺女,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这么年纪就算想给人,也换不了多少钱。想来想去,幸好这大闺女没定亲,又样样活能做的,只得狠心把这大闺女给人!”
说着程媒婆就滴下两滴泪来,苏氏是个软性子,不然陈宁父亲去世之后,也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见程媒婆滴泪就忙安慰:“要这么说,这丫头的孝心也可嘉。明儿我们不得空,那就后日,你把人领来,若满意了,给这家子几两银子就是!”
程媒婆立即变了脸,满脸堆笑地对苏氏道:“就晓得嫂嫂是个慈和人,这事就这么定下,后日不过午,我就带了人来。”
说着程媒婆就把茶杯放下,站起身道:“你们忙着,我也不闲坐了,等后日再过来!”苏氏点头,让小文去抓几十个钱来,程媒婆连连推辞:“这等到事成再说!”说着话,程媒婆已经走出陈家。
小文把门关好,回来收拾了茶杯,自己坐在苏氏身边,继续做着针线。
苏氏也和儿媳说几句闲话:“瞧着这程媒婆,虽才会了两会,人也是个极爽利会说话的!”小文嗯了一声,瞧瞧天色就道:“婆婆,该是做午饭的时候了,我去做饭,婆婆想吃什么呢?”
“就我们两个,揪面皮就成了!”苏氏吩咐了一句又想了想:“等晚饭阿宁回来,再做两道好菜!”
小文已经走进厨下掀起锅盖,听到这话就笑了:“婆婆,中午就让人给他送饭去。再搁个鸡蛋,香着呢。不然每日中午他都和人搭伙,费钱不说,也吃不好!”
苏氏唇边现出一丝笑:“你既不嫌麻烦,那好!”
小文又抿唇一笑,和了面,让老婆子在灶下烧着火,寻出一只大碗来,又怕老婆子提不好这篮子,把碗里的汤洒了,那样就不好吃了。面片已经熟了,小文把面片放进碗里,捞上几片白菜,又把汤倒出来,放到一只小钵子里。
往那面片上洒了葱花,滴了麻油,倒了醋,这才搁了一个煎鸡蛋,把碗和小钵子,放进竹篮里,交代老婆子要赶着点走,别让那饭凉了,面片沱了。
老婆子连连点头,提了竹篮出去。小文这才把剩下的盛了两碗,把咸菜拿小碟子装了两样,放在小几上,端着出去。
苏氏见饭菜都放在自己面前,对小文笑了笑:“你在里头时候,这样事,哪要你动手,这会儿,倒是样样都要你动手了!”
小文端起一碗面片,也和方才一样洒了葱花滴了麻油倒了醋,送到苏氏跟前才笑着说:“媳妇孝敬婆婆,这是应当应分的。”
苏氏却没去接碗,只轻叹一声:“你这话,倒让我惭愧了,若是能早些想通,爽爽利利地答应你们的事,今儿我也不至于见了你还惭愧。”
“婆婆总该听过一句俗话,好事多磨!”小文面上的笑一直没变,苏氏也就接过碗,和儿媳吃起这午饭来。
陈宁在铺子里,素来搭伙的那家已经过来喊他,要他过去一起吃,就见老婆子提着竹篮走进来。
陈宁还当家里出了什么事,站起身问:“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