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妖妖痴了片刻,拱手行了个古儒礼:“此是何处,今夕何年?”他的声音轻柔儒雅,甚至有些孱弱。
彩衣人抬头的瞬间,妖妖看到了他的容貌,被吓得痴呆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他实在太美了,是任凭你鬼斧神工也难以雕塑的美貌,是任凭你妙笔生花也写不出的惊艳。
剑眉星目中藏着些许多愁善感,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婉,也多了几分神秘。
伤痕累累的琵琶和支离破碎的彩衣,也不知是颠沛流离给他的勋章还是无情岁月打上的印记。
一路走一路唱,手指破了也不在意,嗓子哑了也不停下。
他的手指还在流血,一颗鲜红的血珠就落在风铃儿的脚边;飞溅的血液有针尖那么大的几点沾在了风铃儿的鞋上。
妖妖被吓得怯住,心中亦顿生怜悯:他要往哪里去?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在这仓皇世界,可有他一处容身之所?
妖妖终是不能袖手旁观,问他:“你要去哪里?”
彩衣人昂首望着天上,默了半晌,却没有回答她,手指又拨动了琴弦,但嗓子已经很难再唱出声音了。
彩衣人走了,妖妖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妖妖像是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过了五六分钟才回了神,惊的像一只发了情的母猫,急忙又追了上去。
好在彩衣人走得很慢,而这条路很长。转过路口就看见了他,在他走过的路上,隔不了多远就能看见小指大小的一滩血渍。
妖妖追上他:“你饿了吗?”她本没想要问这个的,但是追上他的时候,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彩衣人挑眉瞟了她一眼,眼神中有点嫌弃她多管闲事的意思。依旧弹着琵琶,一步一拖的往前走。
“我是说我猜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需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彩衣人不作回应,妖妖还是不肯放弃,跟在他身后朝他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招待你。”
彩衣人似乎已铁了心不再理她,妖妖气得直跺脚。朝彩衣人吼:“你是怎样啊,难道还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彩衣人终于停了下来,艰难的转过身来正对着妖妖,答了声:“是。”声音虽然孱弱,但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他十分确信自己已看穿了此女心中所想。
妖妖愣了一下,狡辩说:“搞清楚,你是男人,而且一无所有,我能图你什么?手里的破琵琶还是身上的破衣服?”
“你不觉得我很美吗?”
妖妖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嘴上却嘲讽他:“你以为自己是潘安再世吗!就算潘安再世,沦落到你这个地步,也没有女人会喜欢的。”
彩衣人垂下目光打量了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濒死的乞丐,也就相信了妖妖说的。凄苦的笑着:
“倒也没错……但你跟着我,不是好心而已。”
妖妖颔首承认了:“我想问你,你唱的是什么?”
彩衣人怯了一下,立刻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冷漠的转过身去。
妖妖叫住他:“不说也没有关系,我招待你一个晚上,等你嗓子好一些了,你唱给我听几遍。可以吗?”妖妖为自己辩解说:“反正你也一直在唱,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