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陆北看来已经去上班了。
昨天的事情大概已经雨过天晴,闵凝稍稍放心,她勉强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屋里的阳光刺眼,她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内衣裤、睡衣裤都是干净的,连昨晚脸上的残妆都被洗掉了。
闵凝正要赞叹陆北的体贴细心,才一起身,下身的皮肉和衣服一摩擦,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气。
是肿了吧,闵凝摸一摸就觉得火辣辣的,这个王八蛋,趁人之危!再看手脚踝关节处,被绑的印记简直触目惊心,尤其是手腕上,因为反绑的缘故,半指长的皮带结结实实烙下了两个血红的印子,在白得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腕子格外显眼。
更惊人的是,闵凝发现所在的环境也不对了,书桌,窄床,小了一大圈的电视,这里是陆北办公室里的小隔间,根本不是家里!
自己是怎么穿着这一身轻飘飘的绸缎睡衣到的这里?
梦游是肯定走不到的,一定是那个狂浪的陆北直接把她抱来的,一定是!
闵凝都觉得陆北简直太荒唐了,莫不是他怕自己落跑,干脆就趁她睡着把人带公司来了?
闵凝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是怎么把这副睡得惺忪、头发乱到打结的自己,在众目睽睽的早高峰从楼下穿过大堂,穿过办公区带到的这里?!
闵凝就差冲出办公室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做到且不嫌丢人的?!
走到房门口,闵凝这才听见外面有三两个人声交谈。
看来有访客。
闵凝决定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等客人走了,再去面圣。
她把腰间的长发编了一条松松的辫子束在胸前。
留着这么多年的头发,一直只是修剪,始终保持在腰间的长度,每次洗、梳都很麻烦,一瓶洗发水用不了半个月就要买新的,她已经伺候得够够的了,要不是陆北不许,早就剪了。
等洗漱完毕,闵凝听着外面静悄悄地,以为客人走了,悄悄把门拉了一条缝,把头钻出去观察情况,哪知道外面的长会议桌上坐了陆北在内的五个人,陆北居首位,正好看到她,他不悦地发话:“悠游公司的律师来了,正在讨论赔偿的事,你过来一起听。”
其他人纷纷转头看闵凝,闵凝自知逃不掉了。
而且,“悠游”两个字一下就拨动了她的神经。
她知道陆北最终还是介入了,“我换身衣服”
“不用换了,我五分钟后还有会,你自己收拾烂摊子。”
陆北看闵凝还猫在门口,使出最后杀手锏,“过来。”
就是这两个字,如果她不去,陆北下一秒就要动手来扛了。
算了,和赔偿的事比起来,穿睡衣出席会议根本不是大事。
于是,闵凝就穿着滑溜溜凉丝丝浅粉色的绸缎分体睡衣,踩着粉红色软绵绵的室内小拖鞋,从内室晃出来。
另外四个男人,除程远彬外,都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闵凝的睡衣绝对是保守纯真款,不会让人引来任何遐想,所以他们惊讶得是陆北对待这事的随性,还有闵凝随性的配合。
陆北腾出主座,闵凝按指示坐下,提线木偶一样,跟代表悠游公司的两位律师礼貌一笑,他们才回过神来,为首的胖胖中年人赶紧递过名片,“闵小姐?我是悠游公司的法律顾问,咱们昨天在电话里通过电话,敝姓李。”
他们昨天通过电话。
闵凝赶紧充满敬畏地双手去接他递过来名片,这一伸手可倒好,手腕上两处诡异的伤痕就那么光天白日下,暴露在他人各异的神色里。
那一道道红磷触目惊心,也似宣告着某种桃色游戏,都是成年人,他们的目光在闵凝和陆北身上反复流转。
被人似笑非笑的轻视,闵凝更加无地自容,感觉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样,收过了名片她赶紧把手腕放在桌子下面,其实她更想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桌子下面……
意外地,一件味道熟悉的西服外套罩了过来,是陆北的外套,“刚起床,别着凉。”
入夏的季节怎么可能会着凉,这件衣服是给闵凝遮羞的。闵凝赶紧套上衣服,抬头冲他稚气一笑,陆北的扑克脸缓和不少。
悠游的律师也是人精,看风向的能力极强,看到陆北开始不善的态度,再加上闵凝手上的伤,以为她是有钱人一用既弃的女人,看轻了几分。
可一转眼,陆北的外套又为闵凝拉回了不少尊严。
更重要的是,陆北去开会之后,程远彬和陆国集团的律师对闵凝的态度,也让悠游的律师更加看清闵凝这位老板内宠的不一般的地位。
“闵小姐,其实和解的事已经达成协议了,就是等你醒来签个字就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程远彬如是说,这意思分明是在说,刚才这帮人大眼瞪小眼就是在等闵凝睡醒,连同堂堂总裁陆北,也是在等这位小祖宗起床,他才能去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