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不安,还诚感老丈厚待,已是屋内惶恐,焉敢挑三拣四。”黎叔儿连忙欠身稽首,以示对主人的谢意。
闲话少说,不一会儿,几样菜肴摆上,那老者陪着黎叔儿他么吃饭说话。闲谈间,黎叔儿他们知道了这老者叫程士功,是这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只因性格狷介,一生不愿考取功名,只在村子了当了一名私塾老师。
“老先生,贫道冒昧问一句,怎地不见贵公子或令嫒啊?”黎叔儿见那屋子里只有这程士功和老妻,却不见儿女,遂出言相询道。
“哎,说来让人心酸啊,”程士功长叹了一声,“数月前,应有人之邀,犬子与村里同好一起去直隶沧州城探望友人,不想这一去数月,音信全无,老朽拖了许多人去打听,却均是石沉大海,拙荆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却总不见孩儿回来,哎!”
“又是沧州?”黎叔儿一皱眉,问道:“贵公子名讳为何?”
“程麒麟,字九竹,莫非尊客认得犬子?”程士功眼睛一亮,急切地看向黎叔儿问道。
“不认得,但我们一行要去的,就是那沧州城,在那城里,我倒也有几个熟人,可以替老先生打听一番。”黎叔儿老实作答。
那程士功略有失望,但总算是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对黎叔儿一行又添了几分恭敬。
用罢饭,过关心切的黎叔儿便向那程士功问起了娘子关兵勇驻守的情况。
一提及这个,那程士功变得是愁眉不展道:“哎呀,尊客有所不知,如今这长毛猖狂,那娘子关是山西与直隶的门户,听说圣上下了严旨,如果长毛乱党过了娘子关,守城之将要夷灭九族,现而今,那关头是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前几日,偶有顽童放羊到了关隘禁区,竟然险些被那兵勇乱箭射杀,你们要是过去,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我等确有急事要回沧州,还望老先生想一万全之策,助我等过去,自当感激不尽。”黎叔儿见那程士功是一可信的忠厚长者,遂以实相告道。
“这个,”那程士功沉吟了半响,迭着两指,说出一番话来。
那程士功久居此地,在往日天下承平时期,这些乡民多有越过娘子关,与直隶居民交换物产、赚几两碎银的习俗,因为怕在过关卡时,被那守城的兵勇敲竹杠、打秋风,所以乡民们多走一条山路,以避开那些兵勇。
如今这娘子关是戒备森严,加之直隶境内因长毛大军压境,也是一片风声鹤唳,以至于乡民们早已不敢再用那山路去直隶境内做小买卖,毕竟银子再好,也比不过小命重要啊。
如今见黎叔儿他们急于过关,程士功才想起那条就已不用的山路,遂告诉了黎叔儿。
一听有小路可以过关,黎叔儿不禁大喜,一叠声地连连称好,倒是桃木妖不屑于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非要用那遁地之术过关,但经不住魏二苟的花言巧语,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
打定主意,黎叔儿拿出一锭约十两的银子要谢那程士功,却被程士功婉拒了。见那程士功坚持不收,黎叔儿便让他将这银子当成盘缠,去找一名向导带他们去那山路。
程士功倒也爽快,出去一会儿,一个相貌粗俗、腰挎弯弓箭袋、背上还背着一柄鬼头刀的汉子被领了进来,并将其引见给黎叔儿他们,说是村里唯一的猎户毛大有,对山上的路径是了如指掌,可以将他们安全送过山去。
见那毛大有虽然相貌粗俗,但言语之间却是很笃厚,黎叔儿大感满意,便招呼杨亿、魏二苟收拾一下,过了半个时辰,就跟着那毛大有离开了程士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