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的房间。
凤炎向着自家娘亲得意的伸出小手,献宝一样的道:“任务完成,公子结账撒。”
凤九歌嘴唇一勾,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银子,却不放进凤炎手中,只看着夜十三:“十三,你确定那个人听到了。”
夜十三顿重的点了点头,眼神清澈,言简意赅:“是。”
凤九歌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银两交到凤炎手上,弹了下儿子的脑门:“两清了。”
凤炎嘟着嘴揉了揉被弹痛得脑门,有些不解:“公子想要他害怕,直接告诉他我们要去验尸不就好了昂,干嘛还要我和十三演的那么辛苦捏……” 凤九歌勾了勾唇:“说得越高深莫测,他就越容易相信。这叫做故弄玄虚。”
凤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有银子买肉包才是王道啊……
月明星稀。
凤九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站在屋顶上,沉沉得隐匿在黑夜中。墨色的发丝被风吹起抚在一旁的长孙无忧脸上,如丝的触感冰凉滑腻,带着隐隐的香气。
而一同前来的长孙无忧金色的瞳孔半眯,嘴角挂着一丝邪惑的微笑,美得如同妖魔临世。
夜风从两人的衣衫间穿梭而过,将看不见的纠葛拉扯得更加暧/昧。
忽然,一道细弱的人影从一道房门中走出,不紧不慢的绕着院子打转,样子好像是在梦游。
凤九歌冷冷的看着下面看似漫无目的其实步履稳健的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眸中泛起寒芒。
果然,人影在转了几圈之后向着后门的方向直直走了出去,步伐没有一丝犹疑。
长孙无忧和凤九歌轻轻掠下,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始终与前面的人保持着一丈的距离,慢慢的随着男子到了安放尸体的义庄。
棺木前面,白色的长明灯在风中忽闪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却又总是保持的那样幽幽的一点火光。
影子也随着火苗来回晃动,透出阴森的鬼气。
男子苍白的肤色被火光照亮,黑色的眼睛中映着烛火,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一张脸显得格外狰狞。
他慢慢取出腰间的匕首,将盖好的棺木撬开一道缝隙,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推去……
男子俯身向下看去,发现本应该装着李霸天尸体的棺木,现在却空空如也。
只剩一张纸条孤零零的躺在棺木中,上面的字虽然还算工整却实在没有美感。
只见字条上写着四个大字:“你上当了。”
男子猛地站直了身体想要离开,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好像阴间索命的黑白无常。
长孙无忧神色淡然,狭长的眼睛半眯,整个人透着慵懒贵气却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焰。
凤九歌则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男子,唇边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叫着男人的名字:“夏明轩。”
男子闻言一张苍白的脸蓦然涨的通红,慢慢了站直了身体,眼中带着狂怒,一双眼眸带着冰冷的怒火。
凤九歌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也格外清冷:“为什么杀人?”
知道自己再也遮掩不下去,男子冲着凤九歌低吼,语中甚至夹着一丝悲痛:“这个老匹夫害死了晓月!他们本来就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凤九歌双眉微褶,眼中结霜:“他们或许该死,但是却不该死在你手上!”
男子闻言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个世界有王法吗?啊?!你以为晓月死的那么惨为什么没有人敢站出来!仵作验不出来?那个草包张大人会看不出来?!”
说完指着棺材继续吼道:“都是因为那些人收了这个人的银子!他们为了自己的贪欲对晓月的死视而不见,甚至还给了她一个通奸的罪名,让她死都不能入土为安!他们不该死么?不该死么!”
男子越说越激动,竟然咧开嘴笑了,笑声格外毛骨悚然,眼中却迸发出眼泪:“我们从小长在一起,青梅竹马,晓月是我自小就认定的妻子。为了陪我考试才背着家里随我逃了出来……”
“她死的时候才刚刚十八岁,一辈子最美的年华啊……就因为她生的比别人漂亮了些,被那个禽/兽不如的李霸天看上,就必须要遭遇这些!你要为这群人讲什么公理道德?那我们的公理道德又在哪里!啊?!”
凤九歌抿紧了唇,语气冰冷:“你不管被杀的死者是否无辜就那样丧心病狂的将李家全部灭门,你这样做和李霸天有什么不同?!”
男子大睁的眼中透出片刻的狂乱,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手,好像手中仍旧淌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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