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
“这里是……”
“这里是我祖母韦司云的居所。”韦慎之道,“江泽小姐,你还记得韦司云吗?”
“自然记得,她是我……。”话说到一般,她忽然停了下来,笑着看向了韦慎之,道,“我还记得那日保下了你的命。你终有一天会超越你的祖母,比她更加出色的。”
“江泽小姐,琴古主。”说话的是埃德加,“你们两人的悲剧,终究因我巴托里家而起。娜塔莉奈芙擅自偷走了漆黑长刀,私自离开血族,跟随法国远征军去远东烧杀抢掠。我们欠了你们太多,如今你们要是想报复,我接着就是了。”
“他说了什么?”琴古主问江泽月。
“他说血族很对不起我们。他愿意偿还任何代价。”江泽月笑了笑,“可是,中原有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的夙愿便是能再和师父见上一面。至于师父……我曾经发誓杀尽所有血族,那是因为我以为师父已经死了。可是师父现在虽然虚弱,却终究是平安的,我……便再也没有报复的理由了。”
韦慎之惊愕地看着两人:“你们……”你们打算这么放下仇恨了?
“轮回的时间要到了,我该走了。”江泽月微笑着看着韦慎之,“在我和你的祖母道别之后,也许我就可以安心地转生了吧。”
“月?”琴古主惊讶地望着她,“你不和我一起走?”
江泽月转过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她轻轻道:“司云,你来了。”
另外三人转过头去,却见白发的道术师不知何时已经来了。韦司云眼神复杂地望着她,道:“你现在就要走了?”
江泽月歪着头,微微一笑:“你是在挽留我?”
话语一出,韦司云倒是愣了愣,却也没有反驳。
“我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大概还能在这人世间游荡些时日。”江泽月说,“而你……那日强拘韦慎之的魂魄,还剩下几年的阳寿呢?”
“奶奶?!”韦慎之惊愕地看了过去,“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韦司云没有说话。她既没有回答江泽月的询问,也没有理会韦慎之的质问。
江泽月笑一声。在琴古主疑惑的目光下,她轻轻推开了身边的男子,款步向韦司云走来。她的脚步轻盈而虚浮,仿佛不过是光泽凝结而成。最终,她站在韦司云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
“司云。”她说,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快意,“带我走吧。”
“就像几十年前那样……将我从混沌中解救出来。是你一直陪伴着我,无论我的形容多么可怖,无论我多少次伤害了你……”
“月。”琴古主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淡淡的听不出悲喜,“你不和我一起离开了吗?”
韦司云的眼神除了震惊,还包含着同样的疑问。江泽月只是摇了摇头,声音柔柔软软的,像是从梦境中传来。
“司云陪了我七十三年零三个月。”
这下不止韦慎之震惊了——他从没想过祖母居然和江泽月有这么长时间的羁绊;而韦司云也同样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江泽月一直记得她们相伴的日子,即使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
“我自当用余生所有的光阴,她一起老,一起死,一起……入轮回。”
琴古主看着她,声音带了些笑意:“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了她?”
江泽月转过了身。她面对着琴古主,双膝跪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么多年来,除去神志不清的时刻,我从未忘记师父的教诲。您曾经教导我,与其好高骛远,追求一个一生都不属于自己的目标,不如着眼当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琴古主闭上了眼睛,唇角划过一丝自嘲的弧度:“那是我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
“徒儿不孝,就此拜别师父。”江泽月朗声道,“希望师父终究能完成自己的夙愿,找到那位……您深爱的……天皇陛下。”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大抵还是有些难以放下。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似的,她站起身来,伸出手捂了捂眼睛,强笑着看向了韦慎之和埃德加:
“江泽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们将筑紫筝的琴身修好。筑紫筝的琴身是被漆黑长刀劈成两段的,因此……也许只有你们可以修复了。”
韦慎之看了眼埃德加,点了点头道:“我们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