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哥的,谁知到头来却折磨了自己?
什么?流光怀上了阿钰的骨肉,阿钰怎能让这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他这是报复她么?报复她的感情曾在他与阿修之间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可是,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一心一意做他的女人了啊。她心中痛恨翻滚,尖锐的指甲戳进掌心,有流出鲜血来,她亦浑然不知。
赫连钰怀里的女子轻轻一动,缓缓睁开眼来,她竟还没死,就在沉入湖底深处时,她想到了师傅与她说的,灵哨能帮她渡过此劫,于是她吹动哨子,哨子发出的灵力将青蛇召唤来。这是师傅养在天山天池里的灵蛇,她昔日的玩伴。
一张张或熟悉或面生的面孔映入她眼里,越来越清晰,今日发生种种恍如一场梦一般,视线里那张分外俊美苍白的脸布满忧虑愁云,她对他勾唇浅笑,声音嘶哑,“阿缘,勿要担心,我向来命大,怎会如此轻易死了?”
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赫连缘?第一个想要说话的也是赫连缘?
明明她被他抱在手里,明明他离她最近。难道她就看不到他吗?心上猝然被什么一拧,就像是潜入湖底的那股子窒息感再次泛上来,他胸口憋闷发痛。
“流光,你醒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
“阿缘,你真傻……”
她说他傻,他便果真傻傻笑起来,做她一个人的傻子又有何不好。
见他他如此憨头傻笑,她过分白腻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眸里亦流转出如兮浅笑,又缓缓抬起无力的手,想要朝阿缘递过去,她想宽慰下这过度担忧的傻小子。
只是,手才抬到一半,便教一只横.插进来的手紧紧握住,她疼得眉间轻轻一蹙,裹在手上力道又募然减轻,变成一团如棉絮般的轻柔。
缓缓转脸,另一张温润却寒气凛凛的脸映入她眼底,她微微一怔,又轻轻垂下眼睑来。
她低落而难堪又带着丝厌恶的神色尽收他眸中,他眸色攸得一暗,心中更不是什么滋味,乃至舌心都泛苦,而握在她手骨上的手又不觉轻轻摩挲,他想将她冰凉的手温暖起来,而她的手在水中浸泡太久,皮已起了层褶皱,他竟又打住,不忍再去挫揉,生怕再弄疼了她。
“七爷,我还可以起身。勿让人误会了什么!”她说着淡淡看了一眼秦曼青,便开始在他怀里轻轻挣扎,而她的手也是要从他掌心里抽.离出来。
见她这般避之不及,他胸腔一团怒火无端端烧起,她便如此担心阿缘会误会了么?他突然更气更怒,即便阿曼就被太子揽在胸膛,他也没这般过。
“如今,你怀了我的孩子,还想去哪里?”
赫连钰冷涩开口,微微粗哑的口气是不容人反抗的霸道,只是当她惊愕抬眸间,又撞见他眼中*,那似乎是一种其他的复杂的情绪,教她暗暗心惊。
她微微咬唇,没有精力去想他如何知道她已有身孕,这人以前当她是泄.欲工.具,如今便当她是产子工具么?
心绪激动,她身子剧烈一动,腹下绞痛便席卷过全身,让她痛得眯眸,她的手颤微微地抚向自己肚腹……
剑兰看见那女子身下一片猩红源源流出,染红了她素色衣袍,她吓得失声尖叫,“她身下出血了——”
隔着湿冷裙衫,手下濡热黏腻之感突袭而来,慌了谁的一颗心?
看着裙边那滩殷红,是谁的一双黑眸被刺得痛辣欲红?又是谁的唇瓣轻轻磕碰竟说不出一个字?
流光感受到不洗的灼热液体从她身体内流出,她之前强行驱使灵气已是动了胎气,又加之在湖里呆了好些时候,这下孩子是保不住了吧?
“阿缘,救我的孩子……”她猛地仰起,拉住赫连缘的胳膊,她呜咽着对阿缘说。这里论医术高超,除了秦曼青外,就是八爷了,而秦曼青她不放心。
众人听得这话,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八爷才是这女子腹中孩子的生父一般。
“流光,别怕,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赫连缘轻声安抚她,伸手过去想从赫连钰手里接过她身子。
她便如此信任阿缘么?她出事第一个求救的人还是阿缘,该死的赫连缘!天知道,他当初为何不跟母妃学些医术?
哪知赫连钰一个起身,便紧紧抱着她一瘸一拐快步向船舱走去,他眉头紧锁,薄唇拉锯成一条刚毅的铁线,又对身后赫连缘冷冷说,“八弟,你还不快进来替她医治?”
他身后,秦曼青脸色青紫,一张美丽的脸硬生生僵硬成冰块,那个女人竟真的怀上了阿钰的骨肉?
*
夜深,无眠。
屋内门窗紧闭,chuang头小几上留了一盏萤火小灯,案上香炉里焚着香,萦绕了一室的幽香,八弟说这有助于安胎。
chuang内侧女子如今睡在他身侧,他才方觉心安。
他的手缓缓移至她腹,她的腹平坦得没多余的一点肉,然而这里却多了个小东西,这小东西历经艰险却能生存下去,他微微感叹,生命竟如此神奇而倔强。
阿缘说,她体内有一股奇特的真气保护着她与她的孩子,她曾是修仙之人,能登得天,能召得灵兽,可见非凡。
他从没想过会如此早便有孩子,他从未想过会与这女子有了他第一个孩子。
皇室争权夺位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有了孩子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累赘罢了。他一直认为,待他登上帝位后,他会与阿曼有他们第一个孩子,然然,这人就那般不偏不巧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生命里来。
只是对于这突然降临的孩子,他并不厌恶,甚至微微欣喜,他即将成为父亲了,不是吗?就像他四哥一样,在四嫂有喜之后,他总能轻易发掘四哥洋溢眼中的甜蜜。
即便是深睡,亦是睡得不安稳,她眉心深锁,不安地眨动着纤长羽睫,时不时地小声口呓呢喃,有唤过她父兄母亲,有唤过她师父,还有唤过八弟,甚至唤过三哥三嫂,唯独遗漏了他,就好像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好像她厌恶得连做梦都害怕梦到他。
每每听到她在喊八弟、三哥的名字时,他总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只是看着她这张痛苦的小脸又只好作罢,换成了其他方式堵住她那张碎碎念的小嘴,每每到最后他身子越发胀热难受。
他想,若不是她有孕在身又好不容易保住胎儿,他真的会毫无犹豫要了她。
只好褪了外袍起身,吩咐门外丫鬟去打盆冷水,见得那丫鬟出去几步,他又叫住她,“再打盆热水来。”
丫鬟疑惑,主子要一冷一热两盆水干嘛?但没多问,赶忙依命去办。
少顷,丫鬟将两盆水端进屋里,刚想问,可要奴婢伺候,他却命令她们出去门外守候便是。
赫连钰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就着自己的那条布巾亲自绞了替她擦脸,擦手,擦身,她似乎一直做着噩梦,出了一身湿汗,这汗若不擦去,只怕她高热更重。
他再次躺下时,不小心触碰到她,她身子不比刚才烫热,已是退下了烧,转凉了些。
他忍不住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轻轻搓着她微凉的手,一想到她的身体被湖水泡过那么久,他就忍不住想要搓热她的全身。
她似乎也感受到热源,手指抓住了他的腰,轻轻拉拽着,想把他热乎乎的什物拉近点。
他嘴角不觉扬了杨,她是终于记起他来了么?
他不自主地朝她靠了靠,她好似找到了暖炉一般,贴着他腰间的肌肤开始游移,一直寻到他的某处,那里极暖和,手有意无意挠抓了两下。
赫连钰一阵酥.热,眉一拧,赶紧挪开她的那只手,可是那玩意儿已不听话地一下子竖了起来。
该死的,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好不容易才用冷水洗了脸,将浴.火压制下来,
她将认识之人名字挨个喊了一遍后,现在又发什么梦了?该是春.梦,要不怎来纠.缠他家二弟?
流光却是蹙了蹙眉,好像在说,咦……怎么最热的地方没了?
她的手又开始寻找最温暖的源头,游离到他的胸膛,再往外摸索了番,塞进他的腋下,也很缓和啊!便停在他胳肢窝里,安稳睡觉。
赫连钰禁不住咯咯笑起来,飞快拔.出她的那只手,扔到一边去,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他腋下碰不得,一触就痒得要命,平日里总是他欺负着她,现在所以趁昏睡里,报复他!
他敛眉,这女人太有“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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