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随意,不过别割我的老二,他厉害着呢,哈哈哈!”说完,紧闭双目。
慕辰气得胸前一起一伏,高挥衣袖,常衡长剑落下。
乌米尔昂头大笑着,他以为,他的头颅即将与他强壮的躯体分家,他以为,自己的心脏即将多一柄利器分割,却浑身一松。
他以为,这便是死亡。
高山下,杀声却依旧阵阵入耳,高天上,流云依旧变幻着尘烟。
那苍白的男子,神情依旧澹然,如云际中的一抹烟,又如九霄之上的仙尘。
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一抹抹云彩,会随着硝烟染红,染黑,他就是他,青的,白的,沾染不得。
乌米尔不由得更加敬服:“我这样说都激怒不了你么?”
慕辰道:“逞一时之快杀你,换你莫崖人几十年同仇敌忾,我昭曜几十年不得安宁,这账并不划算。”
乌米尔不由鼓掌:“好一个海阔天空的男人!”
慕辰不语,继续摇扇,却听乌米尔道:“任何人输给你都不丢人,可是,我们不见得输,哈哈哈哈!”
常衡清秀的眉毛一动,笑道:“简直是笑话,你们还剩下多少人!这次你们二十万大军不被我们全部围歼,已是万幸!你不输,你在做梦吧!”
乌米尔站起身,耸肩:“是不是打仗只能靠人啊?”
忽听山下阵阵骏马的嘶鸣,乌米尔一脸无辜地用绿眼珠望着慕辰:“我们草原上啥都缺,单不缺马儿和牛羊。本帅调集的五千匹火马,三千匹火牛已冲入沙场,哈哈哈!“
“火马?火牛?”陶蓁不解道。
常衡却脸色一变。
原来,火牛阵曾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一役。五千只尾巴上绑了芦苇津油点火的壮牛曾冲入敌营,将对方打个落花流水,使用火牛的将军曾是用这阵仗一举收复七十二座城池,自己也被封了王。
慕辰略一思忖,道:“敢问世子,倘若昭曜军见牛马腿就砍,你的火马牛阵会如何?”
陶蓁却听入耳中,牵了马匹,策马便冲下山去,乌米尔要追,被常衡死死拦住,慕辰催动轮椅,亲手挥软剑将乌米尔再度擒下,乌米尔骂道:“你个戴绿帽子的缩头乌龟,你杀了我吧!不然我以后要睡你的老婆……”
慕辰澹然道:“掌嘴。”
常衡狠狠地抽了乌米尔一巴掌,乌米尔白亮的大牙被打落一颗。
“强X奸你妹妹……”
常衡再抽一巴掌,乌米尔的大牙又落了一颗。
“让我将士群宿凌宛天的皇后!”
常衡问:“王爷,这个打不?”
慕辰道:“不必落牙。”
常衡摇头:“我的手劲重啊。”说着,拧了他黝黑皮肤的脸一记。
却说陶蓁催马下山,一面抢了莫崖人的大刀,顾不上砍人,动用内力,扯开嗓门大吼:“众昭曜将士!都给我下马!对付火牛火马砍他们的前蹄!砍牛马的前蹄!”
说着,陶蓁飞身从马上跳下来,挥刀一路砍下去。
一众昭曜将士得到启发,纷纷砍牛蹄羊蹄,艰难先进,前头,阿忠得不到陶蓁提示,先是砍马头牛头,然那死马死牛依旧向前,自己已悟出,下马挥剑一顿怒砍,然被火牛马踩死的昭曜军亦不在少数。
可那牛马并不分敌我,逢人就踩,亦踩死了不少莫崖兵士,有些莫崖兵士竟学着昭曜军砍畜自保,七千头牲畜立马很快就只剩下一半。
阿忠红血丝布满的大眼一瞪,挥起长剑,几十只马腿牛腿带着血飞上天去。
乌米尔的军师却非善类,不慌不忙吹起一只异常响亮的号角,牛马纷纷竖起耳朵。
军师再一挥大红的军旗,火牛火马被烧疼了尾巴早就顾不得,冲着昭曜攻入的方向便狂奔过来,疼急眼的牛马竟阻了昭曜的去路。
陶蓁挥舞着双刀,拼了命砍杀向前,怎奈被乌米尔扣住昏睡一上午,滴水滴粮未进,竟饿得双目昏花,被一只膘肥体壮的疯牛踩倒,依旧借势砍杀了五头肥牛,一匹高头大马冲上来,一只铁蹄竟一脚踩在她的小腿上,陶蓁顿觉钻心的疼,流着冷汗挥刀砍杀了几匹几头,渐渐疼得力气衰弱下去,却强瞪大双目继续砍杀。
然她终究头脑昏沉,只得往自己大腿横砍一记,于是清醒,似是前方的马牛终于被砍杀毕,莫崖的兵士却冲将上来,陶蓁咬牙站起身来,踩断的腿疼得她睁不开眼,却一路挥刀狂砍着。
渐渐,周围的喊声越来越远,她的视线亦越来越模糊,似乎肩膀冲了一刀,似乎手臂又多了一箭。
她终于如一滩软泥般倒下。
倒下之前,雪中仙人般的男子俊美无匹的颜容却清晰如眼前,陶蓁喃喃地道:“王爷,小陶爱你。你以后一定不要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