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你也等了锦瑟好几年了,这婚是一定要赐,地也要赏!”
慕辰道:“儿臣身为兵部侍郎这是本份。洛南、镇北的戍守将军战功显赫,儿臣认为将他们连升三级才是对昭曜所有人的交待。”
凌宛天略一思忖,便笑道:“好,都依你!”
可是,锦瑟却在几日前失踪了。
原来,慕辰让陶蓁扮作锦瑟,将真锦瑟藏在了自己王府的左虞侯车骑将军戚风家中,已有四月余。戚风虽然没有跟去前线,却也和母亲把未来王妃当菩萨供奉着,然而,几天前戚风家中的母亲急病发作,锦瑟乔装了普通人家的女儿急匆匆地去抓药,却再也没有回来。
殷王府上上下下出动,找了三天没有找到锦瑟的影子。
慕辰竟气得四个月未犯的心痛病发作,竟昏迷不醒。
陶蓁只得切了洋葱哄猫兔子哭了,把眼泪入了药,王爷才昏昏沉沉醒来。
醒后煞白着嘴唇,第一句话便是:“找到锦瑟了么?”
陶蓁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嘻笑道:“王爷,要是锦瑟姑娘做了别人的媳妇,你生气不?我怀疑锦瑟姑娘被别的王爷占为己有了。”
慕辰用狭长的丹凤眼狠狠剜了陶蓁一记。
“王爷,锦瑟姑娘那么美,京城的男人们不知道?街上都有画了姑娘的画儿卖的,小混混们是不敢将她占为己有了,就算王爷当不了太子,也深受皇上的疼爱,哪个大臣家的少爷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王妃?就算是山贼什么的,也不在白天出没。”
陶蓁说着,神情严肃起来:“王爷,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是势力较大的王爷或是太子做的!”
慕辰漂亮的黑眸子瞳孔一聚。
太子文采斐然,画一手好画,风流成性,以至于荤素不忌,表面上却是极为爱护慕辰这个弟弟;三皇子汤王精通霸道,府上幕僚众多,妃子也众多;五皇子淮王势力虽远远不敌他殷王慕辰,却是与慕辰年纪相仿,小时候极其爱慕锦瑟。
慕辰于是密派人手去三皇子、五皇子府上打探。
戚风的手下对他说:“将军不如实话实说告诉王爷吧 ,他从小和锦瑟姑娘一起长大,把她当宝贝似的。”
“再等几天,等米已成炊的。”戚风道。
——原来,汤王广招江湖豪侠,那人刚从江南来,并不知这京城的风景,竟将未来的殷王妃劫入汤王家,戚风好不容易打探到汤王府,本想拼了自己的命救出主子的心头肉,却在拔剑的那刻放弃。原因有二。其一,锦瑟是慕辰的软肋。只要有锦瑟在的一天,慕辰的壮志就像被定海神针压住的海,有风也不起浪。其二,解决汤王,才能扫除皇位的大障碍。只有汤王得罪了慕辰,殷王爷才会有所行动。
陶蓁查到五皇子正与粉妆玉琢的男宠日夜相伴之后,便晚上潜至汤王府打探,白天化妆成各种卖花姑娘,卖菜老妪,竟一无所获。
最后,实在打探不到,竟化妆成卖身葬父的丫头被管家买了来,说是充当汤王侍妾的丫鬟,看到汤王侍妾的那一刻,她着实是双目瞪圆了。
只见这女子明眸似水,双唇含露,酥胸丰满,不是锦瑟又是谁!
“奴婢拜见凌美人。”
陶蓁不动声色跪拜道,那美人双目凄婉,忙扶起她来,却又不语。
“凌美人自小是哑巴。”管家急忙说。
那凌美人竟吧嗒吧嗒落下泪来,管家扭过头去。
陶蓁垂眉顺眼地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侍奉好主子。”
那房里的大丫头雪瑛去却道:“你是新来的,只管熬药就好。”
陶蓁温顺地道:“是。”便被派去熬药,当药材到手的时候,更是惊呆了:曼陀罗,罂粟花……竟全是使人迷幻的!
陶蓁手持药材时候,竟无法下手。她跑去找凌美人的时候,却被屋外的煞气吓得浑身汗毛倒竖——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五个功夫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的高手发出的强大内力!
陶蓁再也忍不下去,借机逃了出去,回到殷王府向王爷禀报一番,慕辰狭长的丹凤眼先是垂下眼睫,抬眼的时候,陶蓁浑身一颤。
铜雀也打了个寒颤。
“啪!”
慕辰一甩衣袖,软剑飞出,古董花瓶、二十尺的红珊瑚、玛瑙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恰好晚棠端药进门,连那药碗了被他挥剑打碎了,淅淅沥沥泼了晚棠一身。
丫鬟小厮婆子们跪了一地。
“王爷息怒啊!”铜雀战战兢兢地道:“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便宜了外人!”
陶蓁也忙跪地道:“王爷别生气,请给我们三日,待我们救回殷王妃!”
慕辰先是目光如电,紧接着,双唇煞白,吓得铜雀道:“王爷,您没事吧?”
“当“地一声,阿忠推门进来:“喂,瘫子,你疯了?什么事!”
慕辰依旧是不答,从床榻上撑直了身子,寒着脸道:“本王要血洗汤王府!谁拦本王就割谁的舌!”
阿忠一愣神,扭头怒问陶蓁道:“难不成,锦瑟姑娘在汤王府?还被割掉了舌头!”
陶蓁急忙小声道:“闭嘴阿忠。”
阿忠却走上前去,拍拍慕辰冰的吓人的脸,被慕辰一剑逼向喉咙。
“喂,瘸子你别激动好不好?为了女人要杀你哥哥的全家,现在是先汤王不对,你可别让天下人骂你不义啊!”阿忠仰脖劝道。
“可是,王爷为了锦瑟不嫁去草原,拖着一身病去打个四个月的仗!现在你让他忍耐,这得是多大的度量!他要是不做出反映,不但汤王要防着他,太子和皇上更要防着他!”陶蓁反驳道:“到时候,王爷的境况更危险!”
“咱们要是不说,皇上和太子怎么会知道锦瑟在汤王府的!“阿忠道:”现在是汤王不对,自然由皇上来收拾他!而且他府上高手如云,咱们不是对手,这次损失会想当惨重!而且你这个样子……“
慕辰一双冰刀子似的丹凤眼血红开来,先是怒视着阿忠,紧接着浑身颤抖着抽了剑,铜雀端了一杯参茶喂他服下了,他依旧是满眼寒煞人似的。
从袖中轻轻摸出一只羊脂玉的镯子,一只途径喀木籽带来的血鸽红宝石戒子,本是送给锦瑟的,他捏着,捏着,生生将那宝石戒子捏变了形。血鸽红宝石掉落在他的白孔雀丝绒被上,分外刺眼。
良久,他布满红血丝的眸子却幽深起来:“都出去,本王要沐浴更衣。”
一干人只得都退下去,由铜雀服侍他入了浴。
铜雀将周围的火炭炉烧得滚烫,水却是一如既往是温热的,慕辰冷冷道:“水太凉。”
铜雀小心翼翼擦洗着他颀长的脖颈,道:“王爷水不能太烫,您的心痛病万一再犯……”
“铜雀。”慕辰面无表情。
“王爷,奴才在。”
“本王是个废人,是吧。”慕辰道。
铜雀急忙解释:“哪儿的话啊,王爷小时候受过伤,这不是您的错,您看,您这次的战功多么显赫啊。您是所有皇子里最懂得藏与忍又最有天资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物跟着您。”
两人正说着,却听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慕辰忙使个眼色,铜雀急忙箴口不言,却听那脚步声逼近了厚帘子,那人推帘而入道:“铜雀,你下去吧。朕的儿子,朕来。“
说着,便挽起袖子,要亲手帮自己的儿子沐浴。
慕辰知皇帝早就打探到了消息,便沉默着,就听凌宛天先发制人:“锦瑟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