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已至。
黑暗笼罩大地。
陈风也随之被黑暗所淹没。
梅三娘坐在屋檐下,就在陈风身边,她吃着干粮也在看陈风。
以她的眼力面前看得见陈风,可此时此刻的陈风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陈风就是黑暗,黑暗就是陈风,两者之间仿佛已不分彼此了。
若非距离陈风极近,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屋檐下立着一个人。
一个呼吸、心跳、脉搏都近乎于没有的人。
他不是人的这种念头不知不觉间涌上梅三娘心头。
这不是梅三娘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一路上她至少已有了十七八次有这样的念头,她本以为自己已是非常冷酷镇定的人,可见到陈风知道,他才明白什么是冷酷,什么事镇定,什么是无情。
填饱了肚子,梅三娘发现陈风的动作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就是一根竹竿插在地上,不过陈风比竹竿要稳得多。
竹竿在风中至少会晃动,可陈风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也一点生气也没有,这样一个人还算是人吗?
梅三娘忍不住问道:“你在等人?”
陈风没有看梅三娘,一双眼睛望着前方一片漆黑之处,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回答了梅三娘的问题:“是的,我在等人。”
梅三娘想到了那个地痞,道:“你在等那个地痞的同伙。”
陈风道:“不是。”
梅三娘不懂:“那你在等什么?”
陈风道:“等一个有趣的人。”
梅三娘闭上了嘴。
她已经习惯了闭嘴,因为在陈风面前,你若不聪明就最好闭嘴,以免只取其辱,更何况她已自取其辱了,因为她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不过梅三娘也已习惯了,何况和陈风呆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梅三娘学会了一件事——闭嘴。
在陈风面前,必须学会闭嘴,一是她的所作所为,你没有资格置喙;二是陈风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也不喜欢多话的人。
梅三娘如今闭上嘴还有第三个理由:陈风在等人,等的或许是对手,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搅陈风。
因此梅三娘不但闭嘴了,而且动了。
她几个腾空跃上了一颗古树上。
她一上树,便不动了,仿佛也一下子变成了死人。
她虽然人没有动,可心已在动,她在想陈风等的是什么人?
梅三娘听典庆说过,陈风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更不需要亲人朋友,这样一个人在韩国自然没有朋友亲人,那么陈风在等什么人呢?
黑暗之中只有风声。
风不止一种声音。
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呼呼声,风吹动石头发出的砰砰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可终究是风声。
这本来就是一处颇为僻静的地方,四周虽然有屋子,但相隔足有七八丈远,而且四周一片漆黑,最远处点灯火的人家也相隔四五十丈,这里的确是一片被夜色彻底统治地方。
风的声音,衬托得此地更为安静。
安静得死寂,死寂得令人似要发狂。
梅三娘将所有的精神都聚集在听上。
黑暗之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可以听见。
此时此刻她最希望能听到脚步声。
可她失望了,全神贯注听了许久,只有风声,而没有脚步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说话声。
陈风的声音。
“你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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