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让我来看看,是前面两位姑娘吗,个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就是看不清脸啧啧。”
柳天宁脸皮薄,顷刻便涨红脸睁大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看见她们脸上都带着魃倛面具,在想我们是不是也该买几个。”
“哦!”
“……”三人这个我们都懂得的眼神,摆明不信。
杨公子凑到他身边,用扇子轻轻敲在他肩膀:“都是男人,柳兄也快到说亲年纪,赶紧让伯父伯母为你说门好亲事,你便不会再抗拒情这个字。你瞧李兄,岂不就活得滋润至极?”
他口中的李兄便是四人之中唯一一位穿棉布罩衫的书友,虽然家境普通年纪尚轻,但家中已有娘子,平日生活起居一应为他照应妥当,成日待人愈发谦逊有礼,与娘子相敬如宾。
实不相瞒,这也是柳天宁所求生活。
但,前面那两位姑娘,其中一人让他侧目失神,因为那是虞七呐!
他连忙推开杨公子,连连摇头:“我当真不是那意思。咱们还是先买面具罢。”赶紧买个面具遮遮他脸上升腾起的热度。明明是霜雪天,他脖颈处却涌上温热。
选面具之时,柳天宁鬼使神差地又望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虞七,手指最终驻留在和她戴的同款之上。那香樟木面具上是被漆上大红大绿的笑魃,远远看去就像所戴之人也在一同发笑一般。
进入到四街汇聚的菜市便是驱傩大会的地方,进出皆有京戍军把守,里面聚满了带着形形色色面具的男女。人群之中筑起的高台上,有带着面具的法师执剑挥动,跳傩舞,捉鬼驱邪,以此破旧岁,迎新元。
虞七和春苓携手,好容易挤过乌泱泱的人群到最前面。此时台下众人已经在法师的带领下,开始张手舞动起来。
虞七和其余几位男女一块被请上高台,法师带头跳起来,那舞姿着实不太美观。可法师频频向她做手势,她才似有所悟:“您是说让我们跟着一块跳?”
“……”法师点头。
“可我当真不会。”虞七摆手,可法师却态度坚决。周边鼓声震天,火把摇曳,伴随着鼓点,台下众人已然投入忘我,好似当真能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面具下的她嫣然一笑,此情此景,让她回到栾京后首次生出忘我之感。
带着面具,众人互不相识,却尽情发泄。
不舞尽力气不成活。
她又何必想那么多,让世间种种枷锁束缚?虞七一个长达十数圈的旋身,衣裙鼓起,跳起了大漠人们围着火堆对歌助兴的舞蹈。
隔着重重人影向她望去,柳天宁笑魃面具下的目光深邃震撼。
“如此良辰,我们何不作诗写词以纪念此盛世光景?”
“好主意,我先来。”
话头被传到柳天宁次序之时,他再次出神,喃喃张口:“朱雀盏,玄武鼓,汉衣一袭舞一樽。九天流火映飞雪,胜似瑶宫仙子入西胡。”
“柳兄……”
“口口声声说自己未曾心动,但为何作的词句中尽皆是台上女子娉婷身姿?”
揶揄之声环绕耳边,柳天宁蓦然回神,张唇不知如何作答。
而远处虞七已然舞毕下台去不见踪影,他心慌推开书友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