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你什么好!你以为这样而来的药膏我便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吗?这样跟变相饮人血有什么两样。况且我的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不需要做到这地步。”
“是我的错我会承担。只有把你治好了,你才能恢复声誉。”柳天宁像个呆子,现在说话倒是理直气壮,气得虞七伸手去推他。
“算了算了,我警告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若再敢,我便登门去告诉舅父舅娘,叫他们收拾你!”
柳天宁也不明确应她,只支吾应付。
虞七看他这模样更气了,真不知道舅父舅娘是怎么将人养出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劲的。
“真是蠢极了。”虞七头疼,“待会落起雨来,小心淋成落汤鸡。”
“好。”柳天宁露齿而笑,小跑着出了大门。
不过,他很快又折了回来。黄犬似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一副害羞的样子,眼睛东瞅西看。
“我要一把伞。”他小声说,“快下雨了。”
***
一滴豆大的雨水砸在虞七面上,她看看天,喃喃道看样子真要落雨了。
若待会下起暴雨来,也不知一把纸伞遮得住柳天宁吗。她摇摇头失笑,回重阳苑去。
爹娘的屋子还亮着光,春苓正巧从下人房里拿着伞出来,扬声道:“姑娘您回来了,我看快下暴雨了正好说给您送伞去呢,这下不用了。”
虞七笑笑:“统共也没几步路,即便淋雨也无事。”
“表少爷找您是何事呀,看他怪着急的。”
“他呀,没什么大事。爹娘都睡了吗?”虞七转移话题。
“爷和夫人方才要了热水,您也准备歇息了吗,灶上还有烧好的热水,奴婢这就备来。”
“嗯,好,谢谢春苓姐。”
虞七走上台阶,又是一滴雨水砸下,落在她眼皮上。眼皮蓦地跳动两下,突然生出不祥之感。
忽闻房间内传来异响,她即将推门而入的手脚蓦地收回。
房间内传来金铁磕在木头上的哐当一声,再然后是几道闷声暗响,最后重物落地。这声音让她瞬间头皮发麻,最初她以为是耗子,可如此大动静,大到连母亲关切询问的声音都从隔壁房间内飘出来。
“宝儿你回来了麽,发生何事了?”
脑子里一根弦忽地绷紧,虞七低呼:“别!”
——她房里有人!
完蛋,坏人知晓她在门外,接下来……是不是要杀她灭口。
那母亲绝不能出来,也不能让母亲听出她话中的颤抖:“阿娘没事,我没秉烛,把铜镜挥在地上了。您和父亲先睡罢。
唔!”
“这孩子做事毛毛躁躁的,人呢?”柳氏从房中出来,微弱的影子投射到虞七房门上,“要娘帮忙吗?”
“……”
“宝儿。”
“不,不用,我要睡了娘你也早些休息罢。”
“这不还没到亥时麽,怎么今日睡得比我们都早。为娘还说问问天宁来所谓何事,罢了罢了,明日再问。”
直到母亲的身影从门前消失,那柄滴着血的剑刃才从虞七的脖颈缓缓移开一寸。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捂住她的口鼻。她拼命抖动着鼻翼,争夺指缝间透出的稀薄空气。
才说那些害她之人不敢登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她这嘴怕不是开过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