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浩瀚的天,是白昼换黑夜,玉月替骄阳,周而复始,从不停息。大街上任然熙熙攘攘,人们照着寻常,平平碌碌过着日子,无波无澜,一切似乎无痛无痒……
喜儿已经来舍芳楼里三月有余,这个她初来时看似浩大的楼阁,如今也被她转悠的底掉,可是熟息了,怎么也不瞧不出,初见时那般的气派!
喜儿也清楚了解了,这舍芳楼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倒是这曲儿里唱得好:纸醉金迷,风花雪月。
可喜儿也知道,她们在外还有一堆‘别称’,那可是臭名昭彰,赫赫有名的,什么‘窑姐儿’‘女猱’等等一些,她都想都想不出来的词,却从哪些学问人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蹿哆出来,真是煞费苦心……
可这些还算好的,更坏的喜儿也都听过,只是这一时便记不得了。但哪是记不得呢,只是装傻充愣罢了,全当是耳旁吹的风,听过了,就得过且过了!
可就瞧着不过这楼里楼外,一墙之隔,怎就分的两边世界?喜儿也是呆久了,倒也从中明白了几分。那楼子外的男人,不管在外面被怎样拆成三六九等,可在这儿砸了钱,那便是了‘逍遥王爷’。而楼子里的女人抹着红唇,不管外面污言秽语,守着在四方的天,便等着做那“金屋阿娇‘!各取所需,各安天命。可这女人却终究是比不过男人,这男的一夜风流,买醉归去,出了楼子,还有一片广阔天地。而这楼子里的女子,在这一方四角是天地,出去了,便是这荆棘丛里,寸步难移……
楼子里的女人看的清楚,心也就死了,就如同……喜儿身旁这位汐月姑娘。她本是出水芙蓉,冰清玉洁的女子,可这样的地方,谁容的下给她一方净土!汐月姑娘通诗书琴画,一般二般的书画,从她嘴里说出来头头是道,她解说着,就算一窍不通的人,也明白三分。可这些,却不过成为那些满身酒气,沾花惹柳之人的谈笑之乐。汐月姑娘歌声绕梁,感人肺腑的歌喉,真真儿是三日不觉。然,在这里,却为众人高价交易的‘物件’,让她同那些冰冷之物一样,变得‘价值连城’。
喜儿从不见汐月姑娘会心笑过,即使是朱唇未泯,目露柔光的浅笑。可她也会笑,是那些男人为她一掷千金,捧着奇珍异宝,‘前倨后恭’的无比殷勤向她讨好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会微微上扬,勾勒一笑,可在那些珠光宝气照亮的眸子里,却如秋池之水,了无生机。
可有的时候,汐月姑娘的笑,喜儿是读不懂的。就如同现在,她的唇角勾勒笑意,却笑的不明深意。喜儿现在随着她,停在了二楼的梯口间,她看着楼下刚刚上演的闹剧,像是很有兴趣,便索性停顿下了来,不再上楼……
而引起姑娘极大兴趣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妇人,是那楼子外面,人人传诵的‘三从四德’的‘贤良淑德‘的妇人,可现在这妇人可完全看不出哪里有这‘四德‘之貌。
只见,那妇人用力扯着一个男子的头发,嘴里叫骂声不绝于耳,从叫骂声中大概得知这事情原委,不过那妇人将她那‘偷腥’的丈夫逮个正着,领着家奴闹到舍芳楼来,抓了人也不顾为夫之面,当众厉声训斥开来,在这‘以夫为天‘的世道,却真是悍妇一个!也就说这男子无半点气概,让这妇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羞的脸红脖子粗的却硬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这反而涨起那妇人气焰,大言不惭,含沙射影的骂起楼子里的姑娘:“没廉耻的骨头,可是没了脸皮的任小蹄子摆弄,可是上辈子做了瞎眼的鬼魅子,没了羞耻……“
“呵~“汐月姑娘听着这话竟笑出了声,她唇角斜斜的往上一扬,眼里看那妇人,顿时充满鄙夷,摇了摇头,转身上了楼去……
只是,现下这楼子里可真是闹开了,红娘生了气,怒斥一声,便外围蹿出好几个莽汉,连推带拽的将这一通人赶了了出去,只是这推搡间,叫骂声更是嘈杂了。
可舍芳楼的那些那些男仆可不是吃素的,个顶个的打手,在这个风月场里,喝多了闹事的不少。有时候靠些拳脚省事的太多,本今儿那妇人是闹不起来的,可难得一场好戏,红娘心里想着这为常客填个乐呵,当是解闷。只是这妇人太不知好歹,可是蹬鼻子上脸了,这楼子里的人,又岂是随便招人骂的?红娘只需开开口,那打手便利索的的围成一排,各个翻着肘腕跃跃上前。两三下,便打发的干净。红娘看着门外松散的人影,怒目圆瞪的杏仁眼,只白眼一翻,露出满脸不屑,腰身一扭,踏出了步子,再无过多理会,转身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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