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努力想象了一番没有结果,管小酌只得放弃。交谈间已走过了永延殿,宣室殿近在眼前。
再往后,就是长秋宫了。
“婉兮。”她的目光投在长秋宫露出来的檐角上,“陛下这边……自有御前宫人侍奉着。你回去后吩咐小厨房熬些姜汤,给温公子送去吧。”
“诺。”婉兮恭敬应下,别无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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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后的皇宫,平静了一阵子。平静得像是卫妁还不得宠的时候,一点值得打探的消息都没有,那么多人同在一座宫里却各活各的,好像谁与谁都没有交集、也永远不会有交集。
当然,卫妁并没有失宠,至少在旁人眼里她没有失宠。虽然也很少受召吧,可到底也是唯一一个会受召的了。一个月少说会有那么三四次晚上宿在宣室殿里,又或者皇帝去她婉燕馆住上一晚。宫里独一份的待遇,旁人连眼热都眼热不来。
只有他二人知道实际是怎么回事。
若她去宣室殿,就背对着背同榻而眠,谁也不理谁;若他到婉燕馆,就在她见个礼后一头扎进书房里。反正书房中一切齐全,也不怕睡不好。
天毕竟还冷着。书房里他所喜欢的那一间屋子是背阴的,在管小酌看来着实阴冷了些。是以在他熟睡时,她总蹑手蹑脚地“潜”进去,看一看炭火是否够热、又或是为他掖一掖被子。
但没有一次会试图同他说什么。不是无话,而是话到了嘴边便会噎住。自讨没趣已不止一回,何必再添上一回?
在这样的悄无声息中,采选的日子一天天进了。
于此,管小酌心里不太舒服,却并非因为他身边又要有新的如花美眷。
——反正,来了新宫嫔他也不会碰,她才生不出什么嫉妒来。可就为知道他不会碰,她的心绪才格外说不清楚,免不了哀叹那些个家人子若是留下便要独守空房一辈子,实在可怜。
可她到底是没有资格劝的,何况不论她说什么,他总觉得她别有意图。每一次都是这样,谁让她是卫妁呢?
强让自己相信这是“不关己”的事,管小酌忍着不多嘴,一天天捱到殿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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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极晴的一天,蔚蓝的天空中寻不到什么云烟。恰是转暖的时候,偶有寻食的雀鸟嘁嘁喳喳地结伴而过,为肃穆的皇宫添了几分灵动气息。
一众家人子早已候在了永延殿外。高高的长阶就在眼前,一会儿,上了这长阶、进了殿,便能见到那九五之尊。
可是,已等了两刻了,皇帝仍没有来。众人守着礼数候着,心中却不再那么安稳,甚至禁不住地猜测:皇帝这是当真还没来呢、还是已在殿中了?
霍诚往永延殿走着,显然没有一再催促的范延的心急。此前他在宣室殿后的凉亭里坐了一刻,思量着近来的事,心绪还是静不下来。
家人子的名册他看过了,卫家想再送个人进来,无论是安的什么心思都无所谓,就算是有心让群臣看到他们想做的事他这个皇帝必须顺从也不要紧,反正卫家速来喜欢这种“因小见大”的手段,不过“大”事究竟如何,终究不是从这样的“小”处来定的。
哄他们开心就是了。
倒是卫妁,这一个月来……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不同于之前的让他觉得意外,从前她变得聪明也好、显得善解人意也罢,他总能自然而然地觉得她在图什么,而后便可得心应手地对付回去,不用有什么顾虑。
可是这一个多月……
除却有那么一日他累极了睡得沉毫不知事,其他宿在婉燕馆的日子,卫妁总是偷偷潜到房里来。最初两次他有防心,眯眼瞧着她是不是想翻翻奏章,结果却并没有。
每次都一样,她进来看一看炭盆、挑一挑炭块将火变得旺一些,然后再悄悄看看他睡得如何,最多再帮他拽一拽衾被,之后就走了。
第二天也只字不提,正常得如同他不待见她一样的不待见他,弄得他感触莫名。
然后他便自然而然地想到,卫家的另一个女儿进宫之后,卫妁会如何。
他觉得她对此事不知情的,她已和卫家闹得够僵,他们未必会把这等安排告诉她。
一抬眼,霍诚看着眼前分列长阶两旁排得齐整的家人子们足下一顿,静了静神,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