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寒松轩院子里的树叶不知不觉都枯黄了。这一夜北风来袭,第二日清晨便积了满地金黄的落叶,人的脚一踩上去,“嚓嚓”声响。
小厮永寿起得早在楼下扫落叶,扫地的“沙沙”声并着脚踩枯叶的脆声,在这幽宁的空间里传得特别远。
月芍被这响动惊醒,朦胧的睁开眼,从窗棂中漏出的微光还是幽暗的。
初秋的清晨格外冷,她的手臂落在了外头没盖上,不由一阵哆嗦起了鸡皮疙瘩。身后健壮的男人将她一把揽在怀里,眼也没睁开,咕哝着:“继续睡。”
自从重阳酒醉之后,男人夜里便时不时到她屋子里来,开始几次还是办完事走人,后来就直接睡下来。
男人的胸膛宽阔厚实,半露的中衣结合着身体的温暖和体味,有松香的清甜,还有一丝白檀的苦味,传入月芍鼻尖的便是一种说不清的成熟男人味。
重生以来,裴珩对她的照顾她没有推拒,裴珩的求欢她温柔迎合,所以没有像上一世一般二人关系因为她的“不识相”而扭曲。反而相处的越发合契,独处时的气氛也越见自在悠然。
本来裴珩还是在楼下的起居读书,后来为着不叫外客或小厮撞见月芍才移到楼上,只有外客时才下楼来。明祺和明鸿等人也知机,从不敢轻易上楼。
月芍缩在他怀里想着自己的计划,心下微觉沉重,那沉重中带了一丝丝对这个男人的歉意。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她又生自己的气,心内骂自己不够狠,前世老围着别人打转想着他人,如今竟还要如此吗?绝对不能够,她这一世要让害死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要成为人上人再不叫人欺侮!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又闭眼睡过去,回笼觉睡得竟比夜里还深,等醒时已是天光大亮,裴珩正把玩着她的发丝,竟还将其中一小撮编成了歪歪斜斜散散的小辫子。
他见月芍醒了,镇定严肃又不经意的松开那个小辫子,“睡得跟小猪猡一样,还打呼噜。”又吩咐,“起来侍候爷穿衣梳洗。”他坐起身穿鞋子,床板咯吱咯吱叫了。
月芍揉揉眼睛打着呵欠,听话的也爬起来侍候。
裴珩拍拍床,不满的皱眉道:“这床忒不结实,昨夜里动作大一点都晃动了,晚上你到爷的房间来睡。”
月芍脑子还不清醒刚开始还没听懂,等回过神来,脸刷一下红了。
什么叫动作大一点,大白日的怎么能这样口没遮拦。
可裴珩还在抱怨,“……床小腿伸不直,被子盖不到,也就你个子小塞得进去。”
月芍忍不住回嘴,“我个子小我的,您管这么多。再说现在矮以后还会长高。”
听在裴珩耳里,这话娇娇嗲嗲的颇富情趣,见她正在侍候自己整理衣服,就伸手比了比她脑袋和自己的胸口位置,笑道:“多吃点,怎么着也要长到爷下巴才好。”
月芍唱反调,“我就长我的,为什么一定要长到爷下巴那。”
裴珩弯腰低头亲了月芍小嘴一下,道:“你看爷这样躬身辛不辛苦。”
嘴巴上一阵温暖和酥麻,月芍的耳朵都烧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答话。
呸,色胚!
言罢洗脸漱口,继续整理衣冠,用过早点裴珩摸了摸月芍的头出门了,“在家里乖乖的,别下楼,有事吩咐永寿去办,爷晚上才能回来。”他今日要跟着裴大老爷出去办事。
月芍想今日反正不用见外人,随随便便的挽了发,靸着软脚小布鞋就在二楼打扫屋子。
方玉蓉的丫鬟珠儿找上门来时,月芍手里正拿着湿布擦拭桌椅古玩。月芍笑着跟她道:“怎么这时候来,不巧了,今日要打扫屋子。”
珠儿道:“怎么不巧,正好儿我帮你一起。”珠儿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眼睛总是笑弯弯的,语气和气温柔,叫人一看心生好感。且一般姑娘间往来,口头上的小官司少不了,唯珠儿总能压住自己来迎合她人,跟她处过的都满嘴夸她。
“好姐姐,那多谢你。”月芍笑着道,她心知珠儿是来打探消息的,自然不客气。她前日下午听到明祺跟裴珩说什么解酒汤里有助兴之药等语,裴珩的脸色都变了。
珠儿嘻嘻一笑,拿了湿布去擦书橱,一边跟月芍闲聊着。
“这个月的月钱刚发,你领到没有?”珠儿问。
月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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