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中心正是……
“啊……啊……啊!!!!!”
段奕文直到此刻才惨叫出声,黄色的刺鼻液体顺着裤子流了一地。之前他暗自嘲笑“二当家”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发生同样的事,而且比他还要狼狈。
一把原本放在门后的雨伞正戳在他的耳边,只有柄还露在外面,其余部分早已深|入了地下。
面如寒霜的夜辰站直身体,一脚踩在段奕文胸前,环视了眼屋中,目光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上,语气森冷地说道:“敢碰他,就杀了你。”
所有被她看到的人都是一颤。
多么可怕的眼神……
好像他们都已经是死人。
“咚!”
“咚咚!”
“咚咚咚!”
寂静的屋中响起剧烈的心跳声,这是属于所有人的,它们好像完全交织在了一起。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动作,甚至没有人再敢看她,只同时低下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脊早已被冷汗打湿。
这个人,太可怕了,绝对不能招惹。
一瞬之间,他们不约而同地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直到沈浮叹了口气:“别踩着他了,鞋子要弄脏了。”
夜辰一低头,发现那黄色的液体的确快流到她鞋底,她嫌恶地皱了下眉头,走回了沈浮身边,说道:“对不起。”她好像一不小心就把事态弄得更严重了。
“没关系。”他笑,“反正我也有份。”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所以谁都别怪谁。而且,他更庆幸的是,“还好这里是一楼。”
其余人听到这话,也不由暗自庆幸——幸好是一楼啊,不然估计全部人都会品尝“掉到下一层”的滋味了!
“没关系,就算不是一楼,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她认真地说。
“……问题不在这里。”
其余人心中咆哮:我的命呢?我的命你就压根不放在眼里吗?!
好吧,似乎真的没放在眼里。
不过,刚才还可怕到了极点的人……不,人形猛兽,一旦站在那个叫沈浮的人的身边,好像立即就缩起了全部的爪子,合拢嘴藏起利齿,耷拉下耳朵,摇晃起尾巴,变得柔顺而乖巧。
反差之大,简直快到了精分的程度。
“陈导演,不好意思,把你这里弄成了这样。”
陈观溪在胡子中悄悄抽了下嘴角,只觉得一阵牙疼:“没事,我正好最近打算重新装修。”
“钱我会负责赔偿的。”
“额……”他真不敢收!
“至于你……”沈浮看向段奕文,“要不要先去医院,再来和我们商量赔偿问题?”
“……”
就此,夜辰同志打人事件以把对方打得更严重的方式画上了句点。
正所谓“打人一时爽,事后悔断肠”,沈浮虽说没太后悔,不过收尾也的确很麻烦就是了。
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妥善解决这件事时,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他拿出一看,发现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传说中的坑爹表姐……话说为什么她每次打电话的时机都这么巧?简直好像专门装了个偷窥摄像头似的。
……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吧。
真有的话夜辰应该早发现了。
他自嘲地接起电话:“喂?”
“小天使,我真是太感动了!”
“……啊?”
“你居然也有这么爷们的时候!”
“……”不会真装了监视摄像头吧?
“别左顾右盼了,我没偷窥你啦。”
“……没偷窥怎么知道我在看!”
“……咳咳,这不是重点啦。”
“那什么才是?”沈先森简直无力吐槽。
“咳咳,总之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刚才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的。”
“……啊?”
“就是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女性的笑声响起,“那个小白脸有靠山,你难道没有吗?表姐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助力。”
“表姐……”
“所以算我拜托你了,能尽快结束大魔法师的生涯吗?没想到离开这么久你还是处男,天天和人姑娘睡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真是简直了!”
沈浮:“……”喂!
“你不是不行吧?要不要我给你带点药?”
“再见!”
“啊?等等!别挂啊!我最近要去你那里去一次,时间就在……”
“嘟嘟嘟——”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沈浮听着忙音,再打回去时,毫不意外地又是不通。他叹了口气,依旧是这么神秘又不靠谱,但是……偶尔还是挺让人觉得可靠的。
不管怎样,现在总算不用为其他事情烦心了,他转头看向她,伸出手:“回去吧?”
“嗯。”
又是一番包围与反包围的战斗后,两人十指紧扣地回到了家中。回到家后,沈浮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围裙系好,进厨房给她做饭吃。
快吃完时,她突然说道:“你今天吃得比平时少。”
“额……”他愣了下,回答说,“嗯,今天不饿。”
盯。
沈浮被她看地背后都出了冷汗,不知为何,总有点被“看透”的感觉。
挣扎了片刻后,他认输了:“好吧,来之前我正好在和其他人吃饭。”
盯。
“……的确是个女的,不过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盯。
“真的,你相信我。”
她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我没有不信你,只是讨厌她在你身上留下的香水味。”
沈浮:“……”他仔细地嗅了下|身上,好像的确有点味道。不过不是她身上的,而是车里的。等下,他看向她,“你最开始就闻出来了?”没理由之前没闻出来,现在才发觉到啊。
点头。
“……那怎么现在才说。”
她十分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我饿了。”
“……”所以说,是怕说出口后他就不做饭了么?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狡猾了,还学会“秋后算账”这一套。果然还是实话实说吧,免得以后更加麻烦。
沈浮扶了下额头,果断把自己和孔幽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总之,我们之前没恋爱过,现在也只是普通同事。”所以千万别去找人家决斗啊。
“你给她打开水。”
“……说的好像我没给你倒过开水一样。”
“你给她预报天气。”
“每天出门时是谁抓住你加衣服啊?”
“你给她做姜汤。”
“是拜托外面餐馆做的。”
“你给她送姜汤。”
“……我还天天给你做饭呢。”
“你给她送姜汤。”
沈浮:“……”从心里叹出口气后,他站起身。
“你去哪里?”
他伸出手捏了把她的脸:“给你这‘小祖宗’做姜汤!”反正现在是冬季,喝一点没坏处。
一时手贱的结果就是被她抓住手腕压在沙发上给强……吻了。
咳,女朋友强势过头实在让人烦恼。
不过,她真的特别好哄。
一点小事就能使之快速地恢复心情,生气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藏着掖着,而是直接说出来——我不高兴,我为了什么不高兴,你怎么做能让我高兴。
虽说偶尔做事有点秋后算账的嫌疑,但事情一旦结束就真的结束,之后不会再提起,更不会因此而记仇。
沈浮觉得和她相处真的是没有什么压力,而这种在有些人看来可能直白过分毫无惊喜感的相处方式也正是沈浮所喜欢的。毕竟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大约永远不可能与女性发生争吵,同时,也玩不了“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
唯一的烦恼只有——
“睡觉了。”
“等我把这一点看完就……”
沈浮才刚说完这句话,手中的书就被抽走了,紧接着,台灯被关掉,她将他扯到被子里,牢牢抱住,说道:“十点已经到了,之后就是睡觉时间。”
“再宽限几分钟吧。”
“不行。”
“……”好吧。
他感受着她直接喷洒在脖上的气息,深切地觉得这真是甜蜜的折磨。
自第二次从那个世界回来后,她就自发地搬到了他的床上,理由无可辩驳——我们已经结合过了,当然应该睡一起。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每晚抱着恋人一起睡当然是件幸福的事情,但贴得太紧偶尔也会……咳,这个季节倒还好,带绒的睡衣足够厚,等天气再暖和点可就……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的沈先森闭上双眼,手自然地放在她腰上。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