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皇兄,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顺着我,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你再答应我一次可好?”
段秉正背过身去,摇了摇头,“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得主。反正我们也到了青州,就干脆一并去见父皇与小皇叔吧,如果他们没有意见,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段青亚看了那个突厥人一眼,咬着下唇开口道,“好,我跟你去。”
段秉正伸手拉开了院门,又开口道,“收了那把匕首吧。那匕首曾经在战场上保过小皇叔的性命,我想小皇叔也不想你用它来拿性命胁迫我。”
段青亚慢慢地放开了手,将匕首收回了鞘里,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皇兄,对不起。”
段秉正的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门。
三日之后,段秉正带着两个暗卫与段青亚二人一起赶到了青州与宁州交界的一座山下,段秉正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回头吩咐道,“你们都等在山下,我与青亚两个人上去。”
段青亚看了看段秉正,朝着那个突厥人点了点头,跟着段秉正一起一路朝着山上走去。
段青亚幼时也跟着任之学了些许武艺,算不上武艺高超,但多少不比那些弱女子,区区山路对她来说算是很轻松了。她沉默地走在段秉正身后,只觉得心底格外的难受。上次段秉正陪他一起来这里,是拉着她的手一路走到山上的,她一路说说笑笑,段秉正一面嫌她聒噪,却笑得和煦温柔。
可是此刻,他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面,不肯回头来看她一眼。她知道自己这次惹怒了他,只是,她不后悔。皇兄终有一日会原谅她,但是最爱的人却只有那一个,如果错过了,此生都再无机会。
兄妹二人一路沉默着上了山顶,看见了那幢熟悉的屋子,屋门口的河边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钓竿,脸被一件外袍遮住,裤腿挽起,双脚垂到水里,露出白皙瘦削的小腿。
段青亚只顿了一下,就朝着那人冲了过去,还没扑到那人面前,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她抬起头,看见了段以贤的脸,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段以贤揽过她的肩膀,有些不解地看向段秉正,“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国事不忙了?”
段秉正沉着面孔摇了摇头,走到任之面前,将他脸上的袍子掀了起来,将那张精致的脸孔露了出来,“小皇叔,你的宝贝女儿要背着我跟别人私奔了,我不同意她便以死相逼,自己教出来的女儿自己做主吧,别以为装睡就有用。”
任之懒懒地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段秉正,而后转向段以贤,“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你当初越来越像了,是不是每个当皇帝的人都要是这幅表情?”
段秉正扭过脸去没有应声,挽起裤腿下了水,不一会就从水中摸出一条鱼来,一个人轻车熟路地跑到一边开始处理那条鱼。任之看了眼他别扭的样子,笑着转过头看向段青亚,“看来你这次闯下了不小的麻烦,让你皇兄居然会别扭成这样。我记忆里他十岁以后就一直喜形不于色。说说吧,私奔是怎么回事,以死相逼又是怎么回事?”
段以贤放开了揽着段青亚的手臂,走进屋子拿了一个软垫替任之垫在腰后,让任之靠的更舒服一下,而后朝着任之示意,“我去看看智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任之点了点头,示意段青亚在自己身边的矮凳上坐下来,“是什么人让你皇兄这么大怒气?你若是不想嫁给兵部尚书之子尽管跟你皇兄开口就是了,他又不可能勉强你。”
段青亚咬着下唇开口道,“是个,突厥人。”
任之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我跟突厥人的恩怨实在是太多了,也难怪你皇兄不同意。”
段青亚有些紧张地看着任之,“那爹爹,你会同意么?”
任之向后靠了靠,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你相信那个人么?”
段青亚点头,“我知道皇兄是为我好,但是他根本就没接触过他,只有我最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他,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
任之点了点头,“那你是非他不嫁了?”
段青亚笃定道,“是的,我非他不嫁。”
任之伸手摸了摸段青亚的头发,“既然这样,我没什么不同意的了。他是你自己选的人,与他相处的人是你,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比你皇兄跟我都更有权力评价。只是你要答应我,即使将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也不会抱怨任何人,不论是什么后果都会一个人面对于承担,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段青亚认真地应道,“我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一人承担。”
任之笑着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父子二人,“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没有什么要反对的了。因为即使现在我们强迫你遵循婚约,也不敢保证那个人就一定是你的良人,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你自己去选择。”
段青亚舔了舔下唇,“那皇兄那里……”
“你父皇会说通他的,他只是太在意你。因为我们离开之后,你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任之拉过段青亚的手,“是我们太过自私,将一大堆烂摊子都丢给他一人。你要答应爹爹,既然你们两个要在一起,就留在京城,只当是,给你皇兄做个伴,好吗?”
段青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爹爹。”
任之拉着段青亚的手站了起来,走到那父子二人面前,回手指了指身后的河流,“智儿你再去抓几条鱼,我今晚给你和青亚烤鱼吃,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明日再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