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杰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他身侧的公西邦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让他稍安勿躁,转过头却发现段以贤不知何时跪在大殿正中,朝着景炎帝道,“父皇,儿臣还有一请求,希望您能应允,儿臣宁可不要其他封赏。”
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景炎帝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以贤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就是了。”
段以贤舔了舔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再三才开口道,“父皇,儿臣此次前往突厥,认识了一个让儿臣终身难忘的人,儿臣希望……儿臣希望您能为儿臣做主,赐婚给儿臣。”
景炎帝挑了挑眉头,“何人家的女儿让你竟然主动开口求朕?”
段以贤微微低头,道,“父皇,她……是突厥王的女儿。”
景炎帝愣了愣,随即笑道,“这次你代朕出征,换来跟突厥王的和谈,若是能跟突厥王结亲,边境的安稳更是有了保证,朕当然愿意为你赐婚,只是不知道这突厥王是何意?”
段以贤面上露出笑意,“突厥王说全凭父皇做主。”
景炎帝大笑,“那就再好不过了,朕回去就告诉你母妃,为你选个吉日。你年岁也不小了,这宜王府里确实该有个当家的人了。”
段以贤面上的笑容更甚,急忙开口,“儿臣多谢父皇。”
任之拧紧了眉头,一直看着那人退回自己的位置,那人才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只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然后又投向那些朝臣的恭贺之中。
宜王府。
从宫内回来,府内又接待了不少打着恭贺旗号拜访的朝臣,直到过了辰时,访客才慢慢散去,宜王府结束了一天的喧闹重归沉静。宜王府建府不过三年,因为宜王一直未娶亲,所以这府内真正的主人也不过就他一个。
段以贤吩咐下人去看了看住在府里的突厥公主,然后便回了房间,随手将外袍脱掉,拿过下人准备好的中衣准备换上。
任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主人光luo的后背,不由顿住了脚步,然后轻咳了一声。
段以贤将中衣穿上,回头看了任之一眼,道,“进来吧,早知道是你。”
任之回手将房门关上,走到段以贤面前,抬手将他正在系衣带的手打开,“宜王殿下连衣带都不会系,这半年的时间难道都不穿衣服么?”
段以贤张开双臂,收了白天翩翩君子的模样,有些懒散地任由任之为自己系衣带。他垂下头,看见任之的头顶的发,不由顿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我母妃最近怎么样,今天宴席结束就直接回了府,都没来得及去看看她。”
任之系好了衣带,向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着段以贤的脸,“我前晚悄悄去看了淑妃娘娘,一切安好。陛下这月倒是多去了几趟,不过没待多久就走了。”
段以贤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母妃心底的那个心结怕是永远都打不开了,从父皇当初背弃自己的誓言,立了别的女人为后,她大概就再也没办法原谅他了。”
任之看了段以贤一眼,没有接他的话,有一些话,对方可以说,自己可以听,却不能做任何回应。
段以贤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回过神来发现任之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便伸手拉了他在身边坐下,半年不见,面前的这个少年好像又长了不少,不管是个子还是模样,身体好像突然拔高了一大截,两颊上的肉开始褪去,愈发地棱角分明,五官端正。让他忍不住就对着这少年发了呆。
任之抬起头就对上了段以贤的眼,他愣了一下,微微侧过脸,半晌又扭了头回来,“你……这半年可好?没受伤吧?”
段以贤扬起了唇角,“三军将士护着我一个,还能受伤的话我也没脸再回来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任之,你好像瘦了,但是长高了。”
任之忍不住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熟悉的眸子里褪去了白日里的精明谨慎,没有了外人面前的克制严谨,此时此刻,只剩下温柔,就像从前的那些年,只属于他一人。
任之坐在椅子上,微仰起头看着段以贤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大半夜地跑出宫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不管白天那个人如何地光彩夺目,但是此刻,这个人仍旧是这十多年来一起成长那个少年,有很多东西可能会变,有些东西却永远都不会变。再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为此付出了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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