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自醒来便觉身体疲乏,困意重重,思量间,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她最宠爱的宫娥上官平儿闻听自家太后竟微微的做起了鼾声,不由得同她姐妹上官欢儿相视而笑,然后悄悄得放下了帐子。
安神的熏香淼淼,赵太后睡得酣甜。
另一边,赵云杳同样是困意重重,可就是不能睡。
不光不能睡,还得一刻不停的走着,停下来歇两步都有挨鞭子的可能。
那催命得鞭子啪啪往身上落的滋味,自几次她神魂出窍,被一鞭子抽下来后,她便不敢有困意了,其实让她不敢再有困意的原因,还是因着周氏。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娘亲不同,娘亲是她最爱的女人,她不想让娘亲为她受伤。
周氏见不得女儿挨鞭,在冷不防的情况下,赵云杳挨第了鞭子后,她便时时的拉着赵云杳,一点不敢怠慢,就这,其中有一鞭子还是挨在了赵云杳身上。
可想而知,赵云杳的精神状态是多么的让周氏担忧。
又因着赵云杳还不知道自己昨夜都同周氏说了哪些不孝话,再加上她现在精神恍惚,这就更让周氏担忧了。
此时任赵云杳怎么说自己没事都不管用。
可以说,周氏的精神已经到了高度紧张的地步。
她昨夜一宿未睡,这一天一宿的折腾,心思几转,忽悲忽喜,印堂黑气重重,已然面无人色。
也许,只需再来一下刺激,周氏便会香消玉殒于此。
“娘亲,你的气色很不好,我去让他们给您请个郎中。”赵云杳总觉娘亲的面色跟平时大不不一样,娘亲生病最重的时候,面色也不曾如此骇人。
青中带白,似白面蒙了一层黑纱,怎么想怎么不祥。
“别停,娘亲没事,一停鞭子又要响了,娘亲听不得鞭响,它响一声,娘亲的心口就一阵疾跳,跳的人不舒服,杳杳乖,跟着娘亲,娘亲没事,乖……”
周氏以前同赵云杳相处,总会故意说夸张的话,试图让女儿听话。
娘亲的感受,或开心或忧愁,做女儿的怎能不在乎?
“娘亲……”赵云杳蹙眉轻唤,再也忍不住心中涩意,眼眶里的热泪夺眶而出。
周氏去拉她,她决然躲开,顺时便向前头跑了过去,如同疯子一般。
“杳杳!杳杳!杳杳!”
赵云杳没有回头,她必须得给娘亲请郎中,她觉得娘亲这次是真的很不舒服。
这里管事的大人就在前头,她一定要求得大人开恩。
被流放西荒的囚犯大概有几百,队伍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
说长是因着队伍老老少少,有伤的没伤的,就算有押解的官差催促,起到的运用也并不是很大。
说不长,则是因着也就那几百个人的队伍,赵云杳又使出全力奔跑,就算那后边儿年轻力壮的官差发现中间队伍有事儿及时跑来制止,也没能追赶及时。
“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赵云杳的身体已经冲到此次押解囚犯的洪大人马车旁,不过已经被人架着寸步难行,只双手双脚奋力往前冲着,试图冲破阻碍,又口中哭喊着,试图换来那洪大人的恻隐之心。
洪大人在京官居二品,此次前往西荒并不单单是押解囚犯这么简单。
所以马车周围的士兵见有人放肆,都存着能在大人跟前一显身手的机会,机会难得,表现好被洪大人相中,那还不有个好前途?
于是就出现了队伍暂停,洪大人连人带马车被官差们围个水泄不通,赵云杳一个十岁小姑娘被多名身强体壮的侍卫抽刀相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