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哭得太厉害,说话已经开始费劲了,不过,她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倚在墙壁上,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那年的雨水特别大,是我记忆中最大的一次。刚下过雨,我爸不在家,我非要出去玩,我妈不同意,我就开始闹开始作……”
左昔年适时地靠近沈依依,手轻柔地拍着沈依依的身体让她放松,沈依依丝毫没有察觉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凄凉地说:“我当时真的只想去捡河边的鱼的,它们被冲到岸上,因为缺水窒息一跳一跳的,我只是想把它们扔进水里的。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会滑下去,我妈去拉我的时候,我已经喝了好多水,我记得我在水里喊我妈……”沈依依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声音嘶哑,但哭声收不住。左昔年轻轻摩挲着沈依依的头,安抚她,左昔年能感觉到沈依依的身体在发抖,但左昔年忍着不去抱她,怕惊扰了沈依依的情绪。
“我被我妈推到岸上时,我妈在水里离我越来越远,我至今记得,她对我说得最后的话,她告诉我趴在那不要动,我要去救她,她就哭着骂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妈哭,也是最后一次……”沈依依这次哭了许久都没有了声音。左昔年知道这回忆的历程基本迈出了几近完整的一步,她试着去抱沈依依,沈依依没有躲开,也不动,任由她抱着,在左昔年怀里使劲蜷缩成一团。左昔年的手轻轻地抚着沈依依的后背,许久的许久,沈依依再次说:“我爸那时一直说,说是我妈被拉去给我抵命,所以我才能活这么大……”
沈依依泪水模糊了视线,望着左昔年,虔诚地说:“我不愿这样的,我宁愿死的人是我,真的,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沈依依抓着左昔年的衣角攥紧,拽着衣角贴向左昔年,仿佛左昔年是神一般,只要她相信,自己就真的可以被赦免被宽恕。
左昔年轻轻地嗯了一声,温柔地说我相信你,沈依依使劲挤向她怀里,再次哭出声来,“我妈的尸体都没有找到……那时候,我时常梦见我妈在梦里找我……我常常做噩梦,所以我晚上睡觉不敢去想,我害怕,可是,我心里又很想她,所以我白天经常会发呆,然后就会想到我妈……她会和我说,她希望我好好的……她不怪我……我知道,这都是我的自我安慰……”沈依依的话断断续续,左昔年就一直听着,直到沈依依最后身体发抖地在左昔年怀里睡过去了,那眉目之间是浓墨般的哀伤。
左昔年感受到的是钻心的疼,她有一丝丝的后悔,她们的蜜月之旅这样是不是太凄惨了?沈依依第二天醒的很晚,眼睛也是肿得像核桃……左昔年也没有早起一直陪沈依依躺着。沈依依嗓子疼眼睛疼浑身都疼……在左昔年温柔的目光下,沈依依干涸的眼睛又被泪水打湿,左昔年只是温柔地注视她,沈依依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彼此都明了对方的心。
这一天,她们都没有出去,沈依依起来后就在阳台那里静静地坐着,身后的窗子关上,左昔年就在房里,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沈依依。只要沈依依回头,左昔年都会送出一个笑脸。
沈依依一整天没吃东西,左昔年也不逼她,坐在阳台阴凉处的沈依依在过去与现实里往返了好多回,她会像呓语者一样低低地对着空气诉说那些心底的话,每一次都是泪流满面,不过,心里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也许,左昔年的方法真的奏效了。
直到傍晚,左昔年才闯入到沈依依的阳台世界,沈依依回眸一笑,眼角还挂着泪。左昔年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地摇晃着,柔声说:“我来看看我家小宝贝饿了没。”
左昔年微微仰头,左昔年轻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沈依依阖起眼眸,泪水滑落,心底冰封的那一角开始融化。直到巴厘岛的夜都开始入睡,沈依依才和左昔年回到房里,左昔年叫来了吃喝,喂沈依依稍微吃了点东西。
沈依依一直很安静,左昔年也如此,目光相接,沈依依嘴角会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但眼神看上去很无力。左昔年看得心疼,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沈依依几乎从不开口说话,只是在阳台那里发呆,左昔年瞧着瘦削的身形,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场旅行,因为这件事,而完全变了味道,沈依依最后表示想提前回国,左昔年说好,这时候,沈依依说什么,左昔年都会说好。
回到国内,沈依依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左昔年却是放心不下,时刻都要保证沈依依在她的视线之内才行。这种消沉和低靡的情绪持续到开始上班,左昔年真想让沈依依辞职来公司帮她,帮她是小,沈依依在她身边,她能照看得了,这才是大。
沈依依的情绪直接影响了左昔年,左昔年开始上火,嘴里溃疡,扁桃体破天荒地开始发炎,左昔年第一次尝到了那种呼吸都是一种疼痛的感觉。
沈依依话语虽然少,但会在她身边守着,沈依依心里也很清楚,左昔年是因为放心不下她。整整半个月,左昔年的扁桃体才恢复正常,提前下班路上买了一直想吃却始终没吃上的螃蟹,全挑母的买。
只是,左昔年一到家就嗅到了菜香,沈依依不应该回来的这么早啊!左昔年推开厨房的门,沈依依真的在里面,正捧着一本书,看见她就笑着说:“下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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