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潮涨潮退，封无可封

    傍晚时分，雍汉大尉、宛侯刘虞病逝，雍汉文武齐聚太尉府。

    堂中府门已挂白素，庭院中置两木案，一为荀彧书写刘虞生平功绩，从旁田畴、温恢资墨卷。二为张安为刘虞写悼词，从旁诸葛亮、司马懿资墨卷。

    “都督，可需新卷？”司马懿接替的是杨修的左仆射，本来杨修才思敏捷，深得雍帝喜爱，但他性格过于乖张，喜显弄字理，久而惹来雍帝不喜，将其改任为执金吾。

    “无需，一卷足矣。”张安思虑片刻开始动笔，边写边问：“朝中近来有何动向？”

    “回都督，皆为走粮资荆之事。”司马懿再答。

    “回大将军，凉州驿道已近完善，蜀中驿道也在筹措。另太原今岁天旱，恐有粮食之危。”诸葛亮研墨答。

    “嗯！你二人现为内朝次首，需多为陛下分忧，加之文若步入天命之年，不可像以前那般操劳。”张安身旁的老友一一离世，还活着的需更加珍惜。

    “是，先生。”二人齐答。

    “且在内朝待几年，等统帅有缺，再由你们替补。”张安放下笔墨，示意二人收卷，而后去与贾诩、马腾攀谈。

    二人躬身静立，大将军说要帮他二人铺路，那远胜他人张口。

    “文和兄、寿成兄。”张安上前与二人搭话。

    “明公。”马、贾二人回礼开口。

    马腾看了一眼木案旁的诸葛亮和司马懿，笑道：“明公要择一人？”

    “二位兄长看呢？”张安并不否认。

    “司马二子性情稳重，多谋善断，可堪一用。”贾诩今日出了奇，他很少做这种定义项的选择。

    “孔明也不错，初入朝堂，上可顺君王之意，下能治尚书之事，也是一大才。”马司空更看好诸葛亮，在今日局势之下，张安强拔诸葛亮临政，那马腾自然站在张安一方。

    “哈哈哈，为时尚早，难作定论，且看吧。”张安这颗大公之心两位后辈现在还接不住呀。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今日好像不打算来太尉府了。”

    马腾话音未落，府门已传通报声。

    “济阴王、山阳王到！”

    声落，两位锦衣少年走入庭院，分是雍帝与伏皇后次子刘熙，雍帝与董贵人长子刘懿。

    “臣等拜见殿下。”众臣向二人躬身行礼，唯张安静立，微微低头，这也是雍帝给张安的特权。

    刘氏兄弟即快步走到张安身旁，躬身行礼：“熙拜见张公，张公安好。”

    张安是雍帝的先生，刘氏兄弟与张安落差两辈，自然要周全礼节，更重要的是讨好了张安，皇太子之位手到擒来。

    “二位殿下请起。”

    自南阳王刘冯早夭之后，雍帝也暂缓了立太子之心，各家派系纷纷站队，景桓党人也不例外，唯有一列持国重臣不偏不倚，这也是张安邀三公九卿饮宴后的结果。

    “张公，父皇国事繁忙，请张公主持太尉的丧葬事宜。”刘熙拱手说道。

    “老臣领旨。二位殿下先入堂吧。”

    “谨遵张公之令。”

    继，张安引刘氏兄弟入堂。

    一月后，大将军府。

    张安正在书舍教导子女识文，从旁众高官子的读书声朗朗入耳。

    值此刻，尚书温恢走入书舍，静立在门外，张安见状放下书籍，大步走向长廊。

    “曼基，有何事？”张安舒展腰身，打了个哈欠问道。

    “先生，曹操称魏公了。”温恢小声答。

    张安身形一顿，心叹：该来的还是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月末，弘农王予曹操九锡，让其自立公国。”温恢再答。

    “魏公，呵！那曹孟德只差登天一步了。”张安眉头微皱，他不是担心豫帝，而是怕雍帝将曹操与自己划对等。

    “先生，明日要上朝吗？”温尚书今日来此自是得了雍帝的默许。

    “嗯！”张安也需要表明一个态度，一个让雍帝心安的态度。

    “先生……”温恢有些羞愧语塞。

    “哈哈哈！”张安摇头摆手，继道：“曼基啊，元常兄在川蜀已经待了十余年，去年他给为师来信颇有微词，你可愿去益州治政啊？”

    “先生有命，学生不辞。”

    “那好，蜀中百姓就拜托给曼基了，切记立良策以至民生富庶，为师余愿足矣。”张安拍了拍温恢肩膀，返回堂中授学。

    翌日，未央宫前石场。

    刘虞新逝，太尉之位空悬，张安一人站在群臣之首，后随一干老臣。

    “大将军。”裴茂上前一步，站在张安身侧。

    “先生有事？”张安向裴茂施礼。

    “今伯安新逝，朝廷官职应有大变动，茂已老迈，此次便请辞朝了。”裴茂的年龄比刘虞更大，在朝也是沐闲，故而想让出三公之位。

    张安微微点头，向后环视了一眼九卿重臣，心叹：今日辞官的怕不止裴茂一人。

    一刻后，左毅通传群臣上朝，张安走在两列队伍的中央，腰挎中兴剑，缓步入殿。

    “臣等拜见陛下。”

    “众卿请起！”三十二年的雍帝已经达到了治政的巅峰时期，仅存政绩而论，雍帝当的起中兴帝王之号，勤勉节俭，知人善用，谋新向改以及军政通达都是打在刘协身上的优异标签。

    众臣落座，裴茂先行开口请辞，后随孔融、赵温一众，三公九卿中端坐于席的只剩马腾、贾诩、杨彪、刘璋四人。

    马腾是景桓党的核心干臣，身后势力不允许他退步，而贾诩是多次请辞，但雍帝不允，至于杨彪，他还想做三公呢，最后是刘璋他没有选择的权利，雍帝让他退他才能退。

    “卿等何故辞朝，弃朕而去啊！”刘协说的只是场面话，其实他或明或暗都已经提醒过这些人该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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