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享拱手说道。
太史慈大步走向堂外,对儿子的请求充耳不闻,他这般做可不只是为了自家痛快……
六月,东郡燕县。
濮阳打的如火如荼,兖州的兵力大多调来了东郡,而燕县驻卒是白马津李通部将士,合有三千余众。
午时左右,日头毒辣,城上巡甲多避于城楼处。
“踏踏踏!”
远山官道的热浪间起了土尘,凉马并驾,声势浩大,为首者正是扬武将军太史慈。
今日的太史慈身披亮银甲,手提月牙戟,马系硬木弓,鞍悬皮箭袋,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众将听令!围燕城!”
太史慈勒马城前,倒插戟于地,解下长弓,臂展如猿,搭矢与肩平齐,双目一张,箭羽腾空。
“嗖!”
“噗!”
箭矢精准命中一卒咽喉,太史慈为全军拔得头彩,神弓将军名不虚传。
随即太史慈绕城而行,又发十矢,每箭必中,中必取人性命,此刻的太史子义处于兵略、武艺均值的巅峰时期。
一个时辰后,燕城告破,太史慈入城休整。
恰此时,李通领着大部人马从白马津赶来,李文达状态不佳,也是带病上阵,但气势不能弱,打马上前叫骂:“太史慈你这小人,竟趁本将不备,袭我城池。”
“哈哈哈!噗!”太史慈刚想狂笑,忽觉心中闷结,低头一吐全是血水。
“将军。”周围将领急切站在太史慈身旁。
“都退下。”太史慈以衣角拭去血水。继续与李通对峙:“李文达,燕县在此,何成你的城池?天下功业仍在,你一人可独揽乎?”
李通一听心中同生悲凉之感,他也是重疾缠身,命不久矣,但不敢忘曹操知遇之恩,愿以残躯相报:“哼!既如此,可敢出城一战?”
“有何不敢!”太史慈弃戟换刀,策马出城。
二者皆是当世名将,且都是重疾病躯,此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来将通名!”此话李通与太史慈同步出口,随后相视大笑。
本是相熟,何故问名?
问的是此间沙场倒的千万浴血奋战,而青史无名者。
问的是两军营垒背后所立的那昂扬大纛,志气所向,信念所向。
“江夏李文达!”
“东莱太史慈!”
“驾!”
双马疾驰,刀枪相接,火花四溅,算作一合。
“嘿!”
太史慈再起第二刀,招呼李通脖颈,李通不甘示弱,竖枪弹开太史慈兵刃,另追一枪刺向太史慈左肩。
双方再做错身,连战二十合,皆是满头大汗,病痛之躯备受折磨。
太史慈心中发了狠,就不信这腰腿能把自己疼死,心中二作打气,抬刀砍向李通。
“当!”
刀刃落枪杆,李通双臂内弯,已至精疲力尽,挣扎了片刻,刀锋终是落在了肩头,未及李通细想,太史慈横刀提了他的头颅。
豫汉的汝南太守,曹操的强武大将死在了雍汉扬武将军手中。
而后,太史慈再攻白马城,李典不敌,败逃濮阳城。
六月末,太史慈攻入陈留郡,占长垣、平丘、封丘三城,犹如神将在临,万夫难挡,眼看就要逼近陈留城。
曹操惶恐,又不敢将北面大军撤回,故而又生了迁都之心。
七月初一,太史慈行马至黄池亭,一头栽倒于地,昏迷不醒,随行将领即向徐晃写信。
七月初九,徐晃接信,单骑奔赴封丘城。
七月十五,徐晃入封丘,纵马直奔城府。
酉时,徐晃下马入府,手持马鞭,高声大喊:“子义人呢?”
“将军在内院。”
徐晃在甲士的指引下到了卧榻处,见太史慈已经瘦若干柴,气息虚弱。
“为何不寻医者?”徐晃怒目问道。
“来了六位,皆说无力回天。子义将军已经三日未曾清醒。”
继,徐晃在房中坐等了两个时辰,方才听见床榻有了响动。
“子义!”徐晃激动上前。
“公……明你来了。”太史慈抬臂,徐晃会意立刻握住其手。
“公明,封丘已下,陈留大门敞开,慈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太史慈凭借着一股信念敲开了陈留郡的门户,为朝廷日后动兵留了基石。
“子义,做得极好。”徐晃神情波动严重,难以话语。
“公明,慈不是虚号将军。”太史慈紧紧握住徐晃的手臂。
“当然不是,子义从幽州始便是明公最得力的战将,明公若知道了,定会夸奖子义。”徐晃双目绒红,他是几人中最感性的一位,当初吕布身亡,徐晃都暗暗流泪,道虽不同,情义仍在。
“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
“噗!”
太史慈一口鲜血喷在了床榻上,手臂慢慢从徐晃掌中滑落,见了该见的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