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闻言,立即劝止:“明公万不可生这般想法,张鲁、赵匙如豺,我等尚有一战余地,张安乃是猛虎,一入蜀郡,明公永为阶下囚啊。”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东州士,还是益州派都不希望朝廷插手战事。
“那此事容后再议,现在我们该如何行策?”刘璋不以为然,他心中和明镜一样:就算自己不给雍帝写信,雍帝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与其双方撕破脸面,倒不如自己先服软,届时即便做不了益州牧,也不失封侯之位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吴懿怎么看不通呢?
吴懿不知刘璋有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只开口言己见:“明公,牛鞞令董和给末将送来书信,末将认为他言之有理,故而明公需出兵援助董和。”
“中郎将既然这么说,那就出兵牛鞞吧。”成都防务系于吴懿一人之身,刘璋下令也是因人而异。
“是,明公。”
翌日,吴懿命冷苞、刘璝二将领一万甲士入犍为郡匡助董和。
四月末,东州甲与李异叛兵战于牛鞞,由于东州兵同仇敌忾,作战勇猛,打的李异仓皇逃窜至资中。
继,冷苞领兵追至资中与李异复战,李异再败,带着万余残兵一路逃至江阳。
赵匙闻李异战败,写信大骂李异无能,并让他领兵与自己会合。
李异见信面红耳赤,感觉受了侮辱,一怒之下抽剑杀了赵匙的快马,等他冷静下来又觉得后悔莫及,只得听从手下谏言顺江而下去投刘表。
五月中,李异军行至荷节县境内,在江边忽遇一军,观其势约有两万余众,大纛高书“刘”字。
由于双军会的突兀,甲士皆作惊慌。
“踏踏踏!”
张飞策马从中军列中奔出,提矛高喊:“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张飞气势如虹,吓的李异残兵连连后退。
“将军止步,我乃巴中将领李异,此行欲去投刘荆州。”李异连忙道明身份来由,着实不愿再战。
“巴中将领为何要投荆州,依某看你就是那叛军,且与你张大父战上三百回合。”连日行军枯燥,张飞难抑好战之心。
“翼德,且慢动手。”
值此刻,刘备驾马出军阵,喝止张飞。
“兄长,这群人马姿态萎靡,定是大败之军,容飞冲杀片刻,便可尽降。”张飞信心满满的说道。
“休要胡言,速速退下。”
刘备瞪了一眼张飞,提缰缓行至李异军前,和煦笑容,拱手开口:“将军安好。”
李异一愣,随即回礼道:“敢问阁下是?”
“吾乃中山靖王之后,涿郡刘玄德是也。”刘备这幅相见恨晚的表情,一般人招架不住。
“原来是刘豫州尊上,末将李异拜见使君。”
刘备在大汉官场厮混了近二十年,一副好名声人人皆知。
“不敢当,备此次受刘益州所邀入川平叛,一时间迷了路途,不知李将军这是要去何处啊?”刘备自告来由,紧盯着李异的神情变化。
李异双目一转,也做泪涌:“说来惭愧,末将本是赵匙麾下将领,受其蛊惑反叛益州牧,但一路所见百姓流离,心痛难奈,不愿与益州牧交兵,故而吃了败仗,被赵匙所驱逐,现今无处可去。
异本想自散兵马,去荆州投那刘表,但在此地偶遇使君,心情百感交加,望请使君收留异之残部啊!”
“唉!兴亡苦于百姓啊!李将军能及时醒悟,也算忠义之人,备自写一封推荐书信,荐你去景升兄处如何?”刘备叹息道。
“异已经找到了明公,望明公莫要推辞。”李异看了一眼刘备身后怒目的张飞,哪还敢说去荆州的话语。
“也罢,那李将军就留下吧!我等共同匡扶汉室。”两位都是精通人情世故之辈,一二推脱已经做定了谈判。
李异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多谢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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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归九江寿春。
城府中,孙刘两家大将左右站定。居首者为刘基的九江都督诸葛亮与孙权的中护军周瑜。
“公瑾兄,亮才识浅薄,此次督军会战,就由兄长发号施令。”诸葛亮手持白羽扇,自谦开口。
“孔明怎会智浅,这丹阳疑兵欺瞒了整个江东。”周瑜刚带兵回去给孙策奔丧,便被诸葛亮匡骗到此处,不破口大骂已算是好肚量了。
“公瑾兄莫怪,事出紧急,加之曹操非我主一人可敌,故而邀兄长前来。”诸葛亮从容淡定,供认不讳。
“罢了,且说行军策吧。”周瑜摆手止言。
“兄长爽快,今曹洪引九万大军入境,与纪灵战了半月,折损近两万人马,现余人马屯驻下蔡,不日便会再攻寿春。”诸葛亮走至图前,为江东众人解析战局。
“诸位,曹军现有七万人马,而我军也有七万众,我等是攻是守?”周瑜作问。
“主动出击方为上策。”
董袭,字元代,会稽馀姚人氏,身高八尺,姿态雄伟,初随孙策,孙策亡,吴夫人恐孙权不能成事,将董袭引荐给孙权,孙权问董袭扬州四郡是否能保全,董袭言江东有天险地利,孙讨虏又得人心,不必忧虑。孙权闻言大喜,即拔董袭为校尉。
“我等与董校尉同谏。”凌操、周泰、陈武等将随即附和。
“孔明,意下如何?”周瑜也想出城与曹洪战于淮水。
“兄长为两军之帅,亮自遵从。”诸葛亮开口,刘基文武才做同谏。
“那好,明日发兵淮水岸,直取下蔡。”
“是,将军。”……
话转宛城。
时朝廷下旨调庞德为南阳太守,但由于巴蜀战事,庞德迟迟不得到任,南阳军政由安南将军张辽一肩任之。
平素白日张辽都在城中处理政务,傍晚才返回军营定夺练兵、招募、剿匪、治安等事宜。此间军政分明,赢得南阳百姓称赞,有识之士也纷纷投效。
此日午间,城东安南营前来了几辆车马,为首者是一猿臂虎腰的大汉,从旁有一七八岁的稚童。
“军营重地,不可擅闯!汝是何人?”营甲抬枪询问。
“太史慈。”太史慈辗转数月终于抵达了宛城,老兵归家的迫切**显露于面。
“可在军中任职?”营甲一丝不苟的询问道。
“你没听过本将名号?”太史慈摇头一笑。
“不知,若无印信,速速离去。”营甲向前踏了一步驱赶太史慈。
“吾乃并州督军张安麾下骑都尉太史慈。”太史慈现在有些后悔没有直接进城,他也是本着军人性情,只是见了这方军营,想要来问一问有没有相熟的将领。
“你所说的可是大……都督。”营甲目色立变肃敬。
“正是。”太史慈自傲应答。
“将军稍等。”营甲与身旁人叮嘱了几句,大步跑向营中。
约过半刻,一将大步走向营门。
“将军可是东莱太史慈?”职衔越高,获得的消息越广泛,此人自是听过江东大将。
“阁下是?”
“安南营中郎将赵衢,久闻将军大名,不知将军所来何事?”赵衢拱手持礼。
“末将拜见赵将军,昔年慈奉明公之令特去匡助长沙太守孙坚,尔来十二载有余,今特请归营。”
太史慈左手撩袍,单膝跪地,十二年前太史慈以大汉骑都尉的身份离朝,今日依旧是大汉骑都尉,志向所致,至死不渝。
“将军快快请起,本……末将受不起将军大礼。”太史慈跪的是军法,而赵衢受的心惊,十二年前张安手下的骑都尉是什么概念,那可是现在的封爵君侯,守疆主帅。
“多谢将军,不知文远将军在何处?”太史慈拱手再问。
“君侯在太守府处理政务,某带将军前去。”赵衢讪笑道。
半个时辰后,宛城太守府。
一小吏入堂禀事:“君侯,赵将军来了。”
张辽停了手中笔墨,眉头微皱:“让他进来。”
继,赵衢引太史慈入堂,张辽看了一眼太史慈问道:“赵衢,这?”
“回君侯,此人是并州督军麾下骑都尉太史慈。”赵衢抹去了江东官职,以示对太史慈的尊敬。
张辽一听,立即起身:“太史子义?”
太史慈微微点头,正欲下跪,却被张辽一把拉起,随即对太史慈笑道:“子义啊,大都督经常提起你,说你神弓善射,武艺绝世,若有机会辽定要讨教一番。”
张辽与太史慈是初见,但语气如同老友。
“都是明公谬赞,文远见笑了。”太史慈心中顿生暖流,心叹明公没有忘了他。
“子义归朝,必得陛下重用,只可惜大都督现入了巴蜀,不然辽定请都督前来亲迎子义。”张辽在官场厮混了这么久,自然能听出赵衢的口风,安抚之语也是信手拈来。
“益州生了战事?”太史慈落座席位后问道。
“赵匙、张鲁反叛,都督入川取益北四郡。”张辽简单的向太史慈诉说了战况。
“原来如此,去岁闻明公在并州驱胡,今朝又入了川,真是一刻不得闲啊。”太史慈感叹张安十数年如一日的扶汉苦劳。
“是啊!都督可称吾辈之楷模,辽还记得当年在凉州……”
张辽向太史慈说起了雍汉兴起之路,太史慈用心聆听,时不时还追问两句,双方交谈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