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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见张安起身离席,神情尽显失落,她纵使有千般诚心,也敲不开一块无欲的石头,突而她心头生了一股自甘下贱的委屈,低吟落泪。
张安闻声,背身一顿停在了门口:“琰小姐,安本操刀军旅之人,此生与沙场为伍,自不知哪日会身首异处,实非良选。勿怪,告辞。”
张安即岀内院,回正堂与蔡邕辞别,田畴、司马懿同时起身,陪张安离府。
继,三人乘车行街。
“仲达,听闻你迁了长安令?”张安被车窗外的夜风一吹,瞬时清醒许多,心思也转到了司马懿身上。
“是,都督。”司马懿在长安做官已近四载,对张安的畏惧更加浓郁,长安城中的智者多如牛毛,而张安却一直站在山巅,俯看着他们,贾诩、荀彧乃至当朝陛下都是他的棋子。
“司马公近来身体可好?”每个人对他人的看法大不相同,张安也知司马懿隐匿的功利心,但张安也自认为可以掌控司马懿。
“家父近来清闲,心情愉悦,体态康健。”司马懿在入官场之前绝非今日模样,亦不是今日心态,只能说长安城的染缸不比洛阳差,为人圆滑机警,做事衡量利弊已经变成了常态。
“仲达,可想外调历练几年?”
张安开口,最少都是千石太守,且在雍汉想做一州刺史,张既已经给出了答案,在外太守,在朝尚书,有资军之功,有建民之劳,方可拔任。
“愿听都督安排。”司马懿立即拱手施礼。
“甚好,仲达想去哪一郡任职啊?”如今雍汉有四州二郡,凉州韦端、并州张既、司隶崔琰,唯独最富庶的雍州刺史人选迟迟未定。
“都可。”司马懿哪敢提要求,连连应承。
“武都、汉中、南阳三地可择一。”此次雍帝设立四平将军,各地军务都有大变动,张安想把庞德的义从胡归入张辽帐下,另把阎柔安置在南阳一线,对抗曹操之余,侵吞刘表。
“懿愿去汉中。”司马懿决然道。
“好,待本将回去上书陛下。”
张安在司马懿开口的片刻,便已想好了人事调动:庞德入南阳为太守,申耽任武都太守,杜畿回调京兆尹,法衍入朝任执金吾,田畴拔扶风太守,至于温恢、高柔一众先入内朝,最后就是杨彪提大鸿胪,贾诩任雍州刺史。
“多谢都督栽培。”
司马懿偷瞄了一下张安,随即心生惋惜:真龙昂首,与张安这只猛虎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终有一日张安会自食恶果。
继,司马懿辞别二人返家,车马继续前行。
“先生,学生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沉默了许久的田畴悠悠开口。
“嗯。”张安望向窗外。
“陛下明年弱冠了。”田畴知道张安所做的一切抉择都是为了雍汉,但在刘协眼中却有越权之举,张安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这样很不好。
“天下未定,为师此刻难收手。”张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的他如何退。
“学生定随先生左右。”田畴从张安口中得到了答案,立即表态道。
“这也是为师不爱久留长安的原因,人难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