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百种族,记得他人一分好,便还他人百倍恩,泱泱大国何曾吝啬德化仁义?
但若屡教不改,天朝上邦也无容身之所呀!汉人擅藏锋,但不代表刀不利,马不快呀!
“些许挫折?放眼整个上郡,除了妇孺之外,哪还剩一位休屠健儿,且此次兵犯河东我等并未参与,汉人蛮不讲理一路杀而来,草叶都变成了赤色,河中皆是伏尸啊!”
牛宝利现在终于理解大父句龙王吾斯临终前的那句话:休屠胡可出兵千百次,而汉人一次足矣。
“首领既知上郡杀伐之况,也就该明白我军兵进朔方是何等景象?为了不让无辜之人枉受牵连,首领需作三思啊!”李儒如那老友般和颜悦色相劝。
“我……杀了你!”卜如海瞬间起身,架刀于李儒脖颈,微微施力便见刀口溢血。
“首领杀了儒又有何用?能止住我汉家雄师吗?此举只是平添双方怨恨罢了。”李儒面不改色,目不斜视。
“卜如海,退下!”牛宝利开口制止年轻儿郎的鲁莽行为,继道:“汉人想让我们投降,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
其一,休屠胡依旧居朔方郡,此间牧场归我们所有。
其二,送还上郡休屠妇孺,以及各部落牛羊金银。
其三……”
“首领且慢!”李儒推开卜如海的刀刃,同时制止牛宝利的话语:“首领似乎没有看清当前局势,儒不是来求和的,陈都督如何安置休屠胡,非儒可左右。”
这个谈判场上汉人占绝对主导权,李儒必须表达出上使的气节。
“你真不怕本将杀了你!”牛宝利怒目大喝。
“哈哈哈!儒既然来了此地,当报必死决心,至于后果,儒不愿再说第二遍。”李儒善于心计,亦善揣测,他脖上的渗血刀口已经是屠各人最后的倔强了。
帐中沉默了足足两刻,老狼牛宝利额头皱成了川字,最终选择了妥协:“说吧,陈道想要我们干什么?”
李儒满意的点点头:“很简单,首领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其一,杀了卜丹,以表对汉室的忠诚。
其二,召集所有朔方郡境内的休屠胡汇聚在朔方城,以便于我军辖治。”
“我们能得到什么?”牛宝利紧握衣袖问道。
“刀兵止在大城县境内,朔方郡不会再死任何一个休屠人,烦请首领速办,以免我军误伤友方部落。”李儒拱手施了一礼。
“好!望汉家皇帝言而有信。”
没有一个人不怕战争,休屠人只能在绝望中寻到最佳选择,至少汉人比鲜卑人友善百倍。
“首领放心,一诺千金。告辞!”李儒甩袖转身,大步离帐。
十一月中旬,牛宝利集结休屠七大部落,以讨伐弑君贼子的名义兵进大城县。
次日夜,大城破,牛宝利斩下卜丹与万骑长的首级送入白土城。
十一月下旬,杨阜、姜叙、董承三将率领一万甲士驻兵朔方城,监管休屠胡七大部落。
至此日,雍汉军队真正打到了国之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