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腰!”秦五六的本曲军候瞬时大喝。
秦五六双手抱住马脖,只听左侧一声惨叫,方才与秦五六交谈的骑甲栽倒于地,埋入马蹄之中。
秦五六迅速转头看了一眼,继续保持骑速,他与这位骑甲十分熟络,知道他父母健在,膝下有两儿一女,但只方才一瞬,整个家中的门梁倒塌了。
此后半刻间,秦五六身旁至少倒了三四十人,或同曲老友,亦或别部生人。
“放箭!”
最后方的汉家骑射终于挽弓搭箭了,这不是工匠之间的差距,而是汉甲不善骑射,只能拉近距离,以免伤及己方枪骑。
当然这些过程和秦五六毫无关系,他只需要再次弯腰而已。
又过了两刻左右,郭汜的左翼营撕破了乔小月的骑射部,呈锥形状直插敌军腹心,骑行速度也逐渐减缓。
随着两侧汉骑不断伤亡,秦五六的位置也愈发外移。
值此刻,乔小月部百长尸真踱从左侧杀出,与秦五六侧面交兵。
“嘿!”
尸真踱挥舞大槊刺向秦五六的左肩。秦五六未能及时反应这乱军突出的槊矛,狠狠的挨了一击。
“噗!”
尸真踱的矛尖刺穿秦五六的左肩,秦五六吃痛一把抓住槊杆,右手抬枪刺入尸真踱的胸膛。
二者都非大将,交兵就是以命相搏,胜负手只在一瞬之间。
“嘭!”
尸真踱栽倒于马下,秦五六忍着剧痛与另一位匈奴骑交战,本曲军候见状抽出佩剑,砍断了秦五六肩前的槊杆,接替秦五六的位置与源源不断的匈奴骑力拼。
“五六,退回中列。”
“是,军候。”
秦五六匀速退回中列,整个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而方才接替他的军候也死在匈奴骑手中,周遭的匈奴人越围越多。
又过三刻,秦五六感觉身旁已无汉骑,全是匈奴骑,很明显郭校尉的突杀策略失败了。
“刷!”
一记流星锤从左后方直袭秦五六的头部,而秦五六正在与前方持剑的匈奴人厮杀,即便后脑忽来凉风,他也无力顾暇,眼看就要毙命此地。
“嗡!”
一杆长枪寒芒先至,精准击中流星锤,枪身受了重力发出嗡鸣,弹飞流星锤,救下了秦五六的性命。
继,先锋大将田国让再转攻势,围着秦五六骑行一周,杀了八位匈奴人后,径直掠过秦五六身旁,冲入前方敌阵。
半刻左右,秦五六一侧的汉骑逐渐多了起来,中军部接替了左翼营的位置。
“你家郭校尉呢?”李傕看了一眼秦五六肩头的半截槊枪问道。
“回禀将军,正在前方厮杀。”
秦五六应答,李傕拍马即走,也杀向前方战团。
“你且撤出战场,去寻医卒。”李傕身后的一位骑将向秦五六下达了撤退命令。
“是,军候。”
秦五六调转马头,与中军部主力擦肩而过。
随着秦五六脱离沙场,其身后双军冲杀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汉家旗帜比平素更加美丽,且似乎在向他招手。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