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此将庸碌不堪,尔等也不必再探,全数都撤回来吧。”
杨县到永安少说也要三日路程,兰野即便爬,也能爬出河东,故而兰野认为没有再探查的必要了。
翌日巳时,兰野领己部六千余步骑出永安城。午时左右到达了河东与上党的边界。
此处河谷道尤为狭窄,汾水迎岸拍击,浊浪涛涛,兰野命令全军疾行通过。
值此刻,山前道拐角处马蹄声压过湍流急水,奔踏飞石,旌旗遍道而起,抬目一望,遥见潼关二字。
“河东徐公明在此,胡将速来一战。”
一句高喊,声传河谷,潼关营中疾驰一骑,此马通体棕色,快如闪电,走石亦有飞空之态,名曰骅骝,也属于当世名驹。
名马之后,见一老骥,悠悠上前,沿河岸还顺了两嘴茂草,不像是个能强战的马儿。
“对侧是匈奴哪位大将?”
双军相会不过百步,道人声音尤为清晰。
“你是何人?”兰野迅速平复惊讶之色,抬刀问道。
“并州都督陈为公,贫道已经等你多时了,你可比贫道预计的晚来了一日。”
陈道在此间河道已经蛰伏了四天,甚至还见到了呼厨泉的后营。
此计陈道以赵云为饵,绕行郡东诸地,实乃领兵走郡西北屈、蒲子,绕围永安县,意在截留匈奴后营。
“你这狡猾的狈兽,安敢如此!”兰野提刀纵马前列大骂道。
“素闻阁下善围取,不知今日能不能破了贫道此局。
汉家儿郎听令,此间人马放走一个,全军连责!”
临水之岸,道人谈笑挥袍,却做绝杀话语,心肠坚如铁石。
“是,都督。”
徐晃应答间驱马飞掠陈道身侧,如云铁蹄随行,陈道调转马头走向后营河岸,让胯下老骥吃个痛快。
“且吃吧!过了今日,此间草更腥,只怕难以下咽。”……
话回战团。
徐晃领一万凉骑自正面杀入兰野部,冲锋军列成凸状,一瞬间便撕开了兰野先锋营。匈奴的骑射优势在这狭窄空间中难以发挥,且凉骑统一制式的长枪比匈奴骑五花八门的兵器更显强悍,这纯粹是冶炼技术硬实力的压制。
“撤,先撤出河谷!回永安城。”兰野见战之不利,欲要转走开阔地带。
“胡贼哪里走,渔阳田国让来也!”
值此刻,后方夹道又杀出五千凉骑,彻底断绝了兰野部的生路。
继,田豫与逃至后营的兰野校将,错马十七合,田豫以矛弹开兰野的大刀,矛尖同时刺穿兰野的胸膛,匈奴右大将绝息于马下。
半个时辰后,汾水之上尸体横流,白色急湍一次次掩盖红色血水,但很快又有新的血渍浮现。
“咕噜噜!”
田豫将兰野的人头置于河岸杂草中,单膝跪于陈道身后:“都督,敌将已死,众卒请降。”
陈道呆滞的望着河水,似乎没有听见田豫之言,田豫见状再报。
“不受降,本都督在陛下面前立过誓,匈奴杀一人,需还十人,屠了!”
陈道仍未转身,田豫只能看见道人的侧脸,仅半边脸全是麻木和无情。
“是,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