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地:“都督在上,请受末将一拜。”
成公英领头,其余将卒皆拜陈道。这场战事已经死了太多人,且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众人皆想趁早收手,谋得一条活路。
“诸位请起。”
“我宰了你这贼子。”
陈道话音未落,韩遂持剑欲杀成公英,金城诸将同步起身将韩遂摁倒在血尸间。
韩遂奋力挣扎,甩掉了头盔,满头华发渐染血红,口中辱骂不断,声色悲凉至极。
值此刻,宫门处响起马蹄声。成公英派去接应马超大军的金城卒率先入殿通禀,随即殿外石阶已传来马超的声音。
“全部滚开!我家先生在何处?若我家先生受了伤,我定要让你们十倍偿还。”
说话间,马超已看见殿内惨况,更看见了奄奄一息的陈道。
“先生,超来迟了,都怪贾文和这老贼!”马超大步冲入殿中,双膝跪于高台前,查视陈道的腿伤,见了其腿部已经溃烂的血肉,声音渐变哽咽:“何人伤的我家先生!有本事出来与本将大战三百回合,本将要活刮了……”
“马孟起!莫作高声,行军打仗那有不受伤的!且金城营已降汉,全为忠义之人。”陈道藏了心中私忿,一切以大局为重。
“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岂能草草了事!”马超捡起血渍滩上的中兴剑,转身环视了一圈金城将领,各将皆做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放开这老贼,给他刀剑,马战步战任他挑选,本将今日不杀此贼,心中意难平。”马超虽怒,但也有分寸,目标直指韩文约。
继,金城诸将退,韩遂从尸堆中捡了一把缺口短刀,目色毫无畏惧:“马儿!且来一战!”
马超持剑踏尸而过,甩刺韩遂肩膀,韩遂以刀斜挡。
“嗡!”
只听一声鸣响,削铁如泥的中兴剑硬折了韩遂手中刀。
“拾剑,再来!”马超踏近一步,逼迫韩遂。
韩遂复捡一剑,与马超再交锋,不及三合,马超一脚将韩遂端倒在尸堆上。
“再捡!再来!”……
继,马超连砍断十数柄刀剑,次次只做羞辱,韩遂身上并无一处剑伤。
“孟起!且罢手。扶贫道过去。”
陈道也知马超在给自己消气,故而反复折磨韩遂。
马超闻言,收了宝剑,一把拉起力竭的韩遂,在他耳侧低语:“老贼,今日且留你一命,咱们来日方长,本将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刷!”
马超再次推开韩遂,快步走至陈道身旁,右手架起陈道左臂,扶着陈道缓声走向韩遂。
“先生,疼吗?超再行慢些。”
“无妨!”陈道欣慰的看了一眼马超,昔日的小儿郎也长大了,如今也成了一方主将。
半刻后,陈道立于韩遂身前。
“韩老将军,战事就此了结吧!老将军且回长安养居。”陈道为朝廷做了退步。
“哼!本将并未败于你手,本将是败给了这群豺狼辈!景桓侯张安不过如此!”
韩遂复拾一刃,悬颈自刎,金城诸将目生愧色,可叹风光一世的韩半州落了如此下场。
“唉!时也命也!”
“先生,超背你去医治。”马超不屑的看了一眼韩遂:算这老贼有自知之明,省去了诸多麻烦。
“马孟起,你想疼死贫道吗?贫道生平最怕疼了,你不知道吗?”陈道轻敲马超头顶,责怪他心不在焉。
“都怪先生自己,这若是瘸了,以后看还怎么骑马?怎么装那风流潇洒?立名兄,文远将军且帮超扶一把。”马超唤那几人同行。
临出门之际,陈道叮嘱高顺道:“子循,城中城外尸首尽快处置,金城营也由你调动。”
“末将领命。”高顺答。
“诸位将军既入朝廷,以后需遵循军中法度,若擅自扰民,本都督定斩不饶。”
“是,都督。”
陈道说完各事,伏在马超背部,几人同下石阶,其间还能听见陈道一声连一声的喊疼,这让金城诸将颇为称奇,感叹凉州都督殿内外差距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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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贾诩整军入城,总领枹罕军政民生,据其统计枹罕围杀共亡军卒五万六千余,死伤百姓一万二千余,是平凉策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役,这枹罕县境内的冲天血气,十年都难洗刷干净。
十月中旬,武威张猛得知韩遂身亡的消息后,立即率部向金城郡的皇甫寿坚乞降。
时皇甫寿坚亲自作迎,席间张猛多是向皇甫寿坚诉苦,说是韩遂逼他反叛。皇甫寿坚则好言安抚,旁敲侧击让张猛交出兵马。
张猛也知狼狈为奸的大势已去,只得将手中的八千卒交由皇甫寿坚统辖。
自此武都,陇西,金城,武威,汉阳五郡辖土尽归朝廷,十八路反贼也只剩:北地二城的程银、侯选,安定的薄玉与烧当羌,以及张掖的三胡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