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显的叫骂伴随着激烈的撞门声,每一次巨响如重锤击打在殿中人的心中。
“哗!”
殿门倒塌,河首卒与盾甲兵目色相交,河首卒纷纷弃了兵刃,伏地乞降。
“降卒速速出殿!”
孔显这句话犹如天恩再造,河首卒众连滚带爬的去了殿外青石场。
“全部给朕回来,朕命令尔等拿起刀刃。”宋建高声下令,各卒充耳不闻。
“将军,我等也愿投降,望将军开恩。”太尉范统率先乞降,众大臣相随,高台上只有身材臃肿的宋建站的笔直。
“范统!连你也要叛朕吗?即便尔等屈膝求饶,能落得安然下场?”宋建狠狠的踹了一脚身旁的大臣,以泄怒火。
“也许能呢!那就得看本都督心情如何了。”
陈道缓步跨过殿门,坐于门阈之上,从怀中取出半块干裂的粗粮饼,伴着酒水吞咽下肚,双目一直紧盯宋建,气氛越来越凝重,继而陈道双目瞪得红圆,眼仁布满血丝。
“咳咳咳!小哥,快快快,帮贫道锤两下。”陈道三日未进米粮,此番肠道不适,急招身旁的盾甲兵帮自己顺食。
盾甲兵猛拍了两下陈道后背,陈道这才缓过气来:“兄弟好力道。”
“多谢都督……赞誉?”盾甲兵退至队列中。
陈道面色恢复如常,继续进食饮酒,也不言语,就这样看河首国的君王与高官。
宋建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折磨,朗声开口道:“你就是汉庭的凉州都督,朕誓死不降,有本事杀了我等。”
“都督莫听宋建胡言,我等愿降汉,绝不敢再生反心!”
范统急切叩首,不想被宋建拖下水,众臣也纷纷埋怨宋建,更有甚者高声辱骂。
“朕先杀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朕的剑呢!”宋建面色通红道。
“刃!”
陈道随手拔出腰间中兴剑,掷入殿中,抬手示意宋建动手。
宋建大步走下高台,正欲弯腰捡剑,范统与另外一人直接扑向宋建双腿,将其拖倒在地,跪在中兴剑前。
宋建瞬时感觉受了极大侮辱,双手去取那中兴剑,河首众高官纷纷制止君王,更有甚直接趴在宋建身上,一场抢剑闹剧正式展开。
陈道见状招来孔显,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孔显即转身下令:“都督有令,全军原地休整,各自用饭。”
继,陈道,孔显二人坐在门阈处,其余甲兵落坐石阶,一人拿着一块粗粮饼,看这比军中舞剑还助性的闹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鼻青脸肿的范统整理衣冠,双手将中兴剑归还给陈道:“都督,我等无心反叛,皆是宋建挑唆啊!”
“汝是何人?”陈道起身系紧酒袋,身后甲士也重列军阵。
“枹罕县尉范统。”范统陪笑应答。
“即是朝廷官吏,为何要随宋建叛国自立?”陈道将右手的饼渣送入口中。
范统未答,被众人压制的宋建率先开口谩骂:“何为叛国!凉州纷乱,人人自危,是朕给了百姓生路,而汉庭呢!十数年不问苍生疾苦,你这贼子一来杀了多少无辜生灵,陈道!人不诛你,天定诛你!”
“枹罕自古是大汉疆土,若非你这贼主作乱,城中百姓岂会受牵连,且这满城刁民不认当朝陛下,应与反贼同罪。”孔显见陈道不言,便替明公反驳。
“汉土?十数年前此地官吏率兽食人的时候,汉家皇帝在何处?是朕让这些人得以安乐度日,如今枹罕民富库盈,全是朕的功绩,与汉家皇帝何关?这是朕的河首国!”宋建声嘶力竭的喊道。
“依你之言,人人圈地自治,秩序何在?且看关东诸侯,天下多少汉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一地之治岂能久安?
陇西富足你一县,各寇觊觎,你可有力防御?且再退一步,就算你得位正统,且看春秋百国终是归了秦,天下势必一统。”孔显在皇甫嵩帐中也练了一副好辩才。
“哼!满口仁义道德可否掩盖杀人之举?”宋建口舌依旧硬朗。
“宋大皇帝说的对!”
“嗡!”
陈道右手持剑一甩,宝剑发出鸣响,陈道即缓步走向宋建:“贫道为了取凉州,这一路都是屠城之举,贫道坐等悍雷毙命,不过在此之前,贫道要向宋大皇帝借首级一使,若大皇帝不死,贫道怕这城中人心不甘,届时要害的贫道再屠万人,想必大皇帝很愿帮贫道一把吧!”
“刷!”
陈道左手抓住宋建的衣衫向前一扯,在他耳侧又小声说了一句:“枹罕令,你是好官,但非好君主,若你从一开始便降,不仅可得荣华富贵,而且可保全百姓。
贫道是人屠,你不是吗?”
“刷!”
陈道瞬起剑,斗大的头颅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