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你且看看吧!”
范御达拾起竹卷一观,立即双膝跪地,面生惊恐:“陛下恕罪,臣忙于政事,一时……不察。”
“孔显连拔六寨,已迫近枹罕城,国运如此危急,你的奏章上还是四海升平!等到汉军灭国,太尉方才能察觉吧!”宋建拍案怒骂道。
“陛下,臣立即调兵布防各寨,以备万全。”范统额生密汗应答。
“汝等以为可以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吗?以为朕是庸碌之君吗?”宋建起身气喘吁吁的喝道。
“陛下圣明,乃千古帝王。”
这满朝文武七成与后宫有裙带关系,不是国舅,就是国丈,对尊上的发怒有恃无恐。
“大将军何在?”宋建心情稍作平复道。
“末将在!”
费吾,字叔卿,费美人之兄,是枹罕城中第一骁将。
“依汝之见该如何做守?”
“陛下,边陲六寨无山险可依,故而被汉贼攻取,而我朝山谷栈道仍有七寨,此天险万夫莫开,且我朝数万国民皆可为卒,岂会怕这万余汉贼?”费叔卿数年前就是依山打败各地羌勇,自诩擅守之将。
“善!大善!大将军听令,朕命你举国之力防守七寨,定要将陈道大军拒于门外!”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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枹罕县境,东北处山亭。
凉州都督陈道挎剑立于亭侧,忽有清风徐来,远山景色朦胧,此地可称上佳的饮酒赋诗处,但陈道无心观赏,双目看着身旁倒插于地的木矛,矛杆处多有暗红血迹。
“都督,该启程了。”
盔甲染血的张辽从山坳处走来,他身后伴着滚滚浓烟,再往其左侧延伸二三十丈,可见那临水寨前浮尸遍地,上至耄耋,下到小童,不分男女皆为残肢血骨。
陈道未语,低头看向白净双手,忽觉似有粘稠物粘附,定睛再看,双手越变越红,看不清任何纹路。
“都督!”张辽上前再呼。
陈道一瞬惊醒,一切恢复如常。
“何事?文远。”
“都督,该发兵山谷栈道了。”张辽轻声回答,也看了一眼那木矛,这根木矛险些要了陈道的性命,任谁也想不到和善微笑的小童会突起持矛杀人。只叹宋建为政,深得人心。
“哈哈哈!令!”陈道突兀发笑,其声衬景悲凉。
“末将在!”张辽单膝跪地。
“全军疾驰山谷栈道,若遇阻拦,不留活口。”陈道一把拔起木矛,随手掷下山坡。
“是,都督!”张辽即走山坳,通传全军。
陈道望着张辽背影,自言自语道:“你呀你!现在是越发狠毒了,若此次身亡,当属天理报应,怨不得他人。”
“呼呼呼!”
远山斜谷风声急盛,似乎在回应将领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