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安风波三日后,雍帝下旨擢李傕为建威校尉,郭汜为骑都尉,命二人监斩作乱土豪七百三十六人,二者即领旨,奔赴长安牢狱。
青石阶前,李,郭并肩行,郭汜神情亢奋,而李傕却愁眉不展。
“兄长,此次实乃上苍庇佑,不仅活得性命,还升了官职,就不知陛下会让我等领何处兵马?”郭汜至今忆起洛水逃亡的日子,都觉得背脊发寒。
“哼!领兵?陛下不监禁我等已算宽宏了,幼渎真以为陛下不知吗?”李傕着这身铠甲如芒刺背。
“兄长,这是何意?”郭汜皱眉不解。
“这世间的事没有如此凑巧,只怪傕当时笨拙未看清,张合领北中郎将,我等应同樊稠,张济入长安,朝廷却偏偏把我二人放在了华阴,给了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幼渎,细思极恐啊!”李傕当了牵线木偶才后知后觉。
“兄长,这怎能说通?朝廷岂能料定我等会反……”郭汜说到此处即刻停顿,抬头环视四周。
“不仅如此,傕所规划的逃亡路线也被朝廷摸得通透。人心狡诈,难做提防啊!”
李傕无奈叹息,率先步入昏暗通道,片刻便听见牢中喊冤声。
“官长,我等是被人胁迫,我等绝无反心。”
“官长,吾非土豪,也是那良善民,吾愿去陈仓屯田,莫要杀吾。”
“天杀的马日磾,你有活路,我呢?”…………
话转长安十里亭,众家高官与随行仆从数千人缓步行于官道,人人面色沮丧,场景悲凉。
时山道来了一马,拦在王允的车驾前。
颠簸一止,王上公掀帘外望问道:“何事?”
“陈从事邀上公入山亭小叙。”张家主事应答。
王允摇头一笑,命令车马靠边,即步行上山。
陈道立于山亭外迎候,见来人快步上前施礼:“子师公在上,受学生一拜。”
“仲定请起。”
王允对陈道确实生不了憎恶之心,此人承古之君子风,待人接物无不周到,且一心匡朝,是大汉的顶梁之辈,即便他今日害得自己如此落拓,王允也难怒目责怪。
“子师公,且入亭落座,学生为先生奉茶。”陈道扶王允缓步前行。
“仲定,今日若不是你,老夫可受陛下相送,百姓夹道,如今却背了弑君不遂的罪名,你说老夫该如何罚你?”王允笑骂道。
“先生终归是要走的,先生能在临走前帮学生一把,学生铭记恩情。”陈道未提王允自身的贪念,只说王允帮他除了这些土豪,让道人顺利推行度田令。
“仲定啊仲定,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过于沉重,不怕早夭吗?”王允落座席间饮茶道。
“学生本已经是死人,何惧再死一次。且学生帮先生表了态,等先生入了洛阳,定会受弘农王的厚待。”陈道绝了朝中士族高官的退路,他们此生回不了长安了。
“说实话,老夫更愿意留在长安,只可惜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不得不为。”王允惋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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