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何人?”
“城西董府,陈道!”
司马懿淡淡一笑,那鹰视之相让人极其不适。景桓党人的这一招棋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假借蔡公之危,实则是逼迫明哲保身的官员表态,只要与景桓党同表上书,那就站在了王允的对立面,站在了士族的对立面。
“陈道只是一区区从事,何曾有这么大的权势?”卫觊饮了一口茶水道。
“为公先生没有,但他的夫人渭阳君有这个资本。”司马懿不看卫觊,只向蔡,羊二人诉说。
“司马二郎请明言。”蔡琰的印象中董府自保都难,哪里还有上表之力。
“姐姐并听好,董府绝非姐姐想象中那般破落。
其一,渭阳君在洛阳有义举,保全了洛阳迁民。
其二,朝廷多凉将,也有董府情面。
其三,蔡公因董卓之事入狱,董家怎能袖手旁观?
现在姐姐可知该找谁了?”司马懿把详情告诉了局中人,他料定景桓党之谋蔡琰不知,卫觊也是要脸面的人,毕竟蔡琰是他的亡弟遗妇。
“原来如此,兄长,那我等去董府求情如何?”蔡琰殷勤的看向卫觊。
“好,司马公,告辞!”卫觊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司马懿,领着二人快步出府。
“伯儒一路慢行。”司马防笑盈盈的目送三人,直至身影消失,目色突变阴沉,看向司马懿:“跪下!”
司马懿平静跪于阶前,静待父亲训斥。
“为父且问你,蔡公为何入狱?”
“祸从口出。”
“既知此理,为何再犯?世事只你是聪明人,你不知这样会得罪景桓党吗?”司马防可以模糊回答,甚至推脱时日,唯独不能得罪,京兆尹这个官可不好当。
“父亲,自董卓毙命,朝廷风气大改,人人图兴汉室,浑噩之态实不可取。”
“自古朝堂多相争,一朝不慎引火自焚,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司马家数代经营,谋身立命,若毁在司马防手中,那他可愧对祖宗。
“朝堂若不争,何来广开言路?朝堂若不争,何来百家齐鸣?朝堂若不争,灭亡之时也!相争无错,就看争的是金银富贵,还是黎明苍生。人人沉沦,何言再兴,若不为国,做官何用?”司马懿正值火气年轻,心中热血蓬勃。
司马防从小便教导子嗣要忠君爱国,正直为人,但真到了他这个年纪,有很多事都会后怕顾虑,人心易变,百事多磨,可叹非黑即白的初心去何处?
堂中静默三刻,司马防幽幽开口:“仲达,长大了。”
“父亲可愿让孩儿出仕?”司马懿面色显露少有的激动。
“也罢,你且起来。为父明日向王上公谏言,辟你入朝。”司马防决定依附王允,向士族靠拢。
“不,孩儿要从景桓党。”司马懿目色坚定道。
“咦?那你方才为何得罪卫觊?”
“景桓党既然想出手相助,那王上公便杀不了蔡公,孩儿之言无碍观瞻。”长安有数千士子,司马懿选择反其道而行,更能引起注意,少年风发,博人眼球也无可厚非。
“那为父便附和景桓党人上书。”雏鹰展翅需有助力。
“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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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表太傅府,王允一人独坐于堂,手持蔡邕的致歉表,表言蔡公愿自受黥首刖足之刑,续写汉史篇章。
“来人!”
“主公有何事吩咐?”
“卫觊这几日拜会了哪些官员?”
“未查明细,只知去过太仆,京兆尹等人的府宅。”
王允阴沉不言,直至半刻后才愤怒开口:“传令下去,凡到府为蔡邕求情的一律不见,老夫倒要看看这长安城中藏了多少官员?”
本来这件事只是王允一时气头,但马日磾劝谏不成,便对外人说:“王上公不能长久于世,道德仁义是国家纲纪,文史写作是国家典籍,废弃了纲纪和典籍的人还能长久吗?”
这种话引发的士族私议成了导火索,加之景桓党人拉拢自保官员等一系列举动让王上公怒火难仰,事件越闹越大,一时间难以收场。
“且慢!”王允突兀又叫住了家中主事。
“主公,还有何事?”
“即日下令全府禁酒,食客门生不得参议蔡邕之事,老夫今岁再不请人喝酒了,都是这酒宴上的口舌惹的是非。”
王允吹胡子瞪眼,怪蔡邕,也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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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今日诸事毕,明日恢复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