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目慈人和,约有不惑年纪。
此人同时也打量了一眼陈道,随即快步向台阶走去,陈府家侍笑脸相迎,不做阻拦。
“先生。”陈道吃了冷门羹,欲寻个熟人引路。
富贵文士止步转身,回礼询问:“何事?”
“先生,此门高,贫道腿脚不便,望先生相助。”陈道打了个暗喻。
富贵文士摇头一笑道:“我非主家,门高亦有门高的道理,客人怎可坏了主家规矩?”
陈道见富贵文士拒绝,继而又道:“门高且人杂,不达上听,拒客于门外,误了主家贤名,先生既为主家友,怎可视而不理?”
“话虽如此,但汝怎知不是主家相拒呢?若吾引道人入门,双方落了尴尬,德行之人不宜如此,汝且静候之。”
富贵文士大步入门而去,一刻之后,府门见一人迎出,此人身高八尺,长须,容有器度,目色做歉意。
“客人久等,方才家侍糊涂,未曾通禀,怠慢客人了。”器度文士弓腰一拜道。
“先生是何人?”
“陈群,字长文,家严正是陈纪。”陈群显名于颖川,与名士孔融相交,留有坐而品人的佳话。
“长文先生,贫道常闻陈太丘之贤名,今日故来拜会,谁知主家门高,落了贫道殷勤。”陈道面色有些不喜。
“客人见谅,堂中已备下席位,请客人入门一叙。”陈群讪笑道。
“罢了,贫道有求于人,不做争辩。”陈道遂与陈群并肩入门。
“客人欲求银?”陈群对此人早有耳闻,名士高门不惧君子,最怕小人,这也是爱惜自家声誉的表现。
“然也。敢问方才那位先生是谁?”陈道能这么快入门,与那人的言语脱不了干系。
“吾之好友,季明公之后,姓钟名繇,字元常。”昔年钟皓曾荐陈寔为官,两家自此亲近,多有走动。
“元常先生是个忠厚人啊!长文先生想必已经听说贫道贪婪恶名,为何还施殷勤招待?”一般人为保讨银顺利,定不会提此般话语,但陈道岂是平常人?
“客人的品行优劣是自己的事,而主家招待不周,则是主家的过失。”陈寔喜好古之君子风,陈氏本出自于寒门,后而通达,亦知寒士不易,所以对其多有帮衬,故得高贤之名,陈群承了祖父的言传,亦是此作为。
“许昌陈太丘,名不虚传。”陈道赞誉了一句。
陈群虽心喜,但面不改色,片刻后又道:“陈道人此举让人不解,何故在士林留下恶名?”
“诸家累财成山,施舍一些又何妨?”陈道不以为然,他可不爱惜这名声,让这些大户匀些钱粮给流民,也算给他们积了阴德,陈道人还会为他们祈福呢。
“陈道人如此作为,只怕以后无人招待。”陈群劝言道。
“不会,只要有人沽名钓誉,贫道便会得手,贫道这张嘴可是漏风的墙,爱传些闲言碎语。”陈道摆手大笑,温县司马家开了先河,道人的名字广传士林,日后讨银只会越来越容易。
“罢了,陈道人且入厅吧!”陈长文无力反驳,在世族之中声誉就是仕阶资本,为一小人失誉,实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