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街青砖之上,李儒摇头一笑,坐于张安相对一侧。
“诸位请入席吧。”张安指着满是土尘的街面,作比皇家殿堂。
“多谢先生赐座。”几位开朗文士席地而坐,其余众人效仿之。刘辩看了笑话也不再言语,落位高众人一等的台阶。
“客人,烦请入店,这般坐于街面,堵塞来往行人,只怕会招来骂声,小店也怕惹了兵甲。”酒家连忙央求道。
“无妨,尽管上酒便可。”张安摆手说道。
“光禄大夫,有何选才良策?”刘辩看着刚抬来的酒瓮说道。
张安点头环视众人:“汝等且听好了,安这一堂不比文采,只比见识。”
“先生如何做比?”一位文士问道。
“先将尔等划分两列,左侧者辩国之内政,右侧者谈兵之诡道。诸位擅长哪一门,且自由选择。”张安盛了一觞酒送入口中,静待众人挪移。
“叔父,我便去右侧了。”一位木讷年长者对那相貌俊朗的年轻人拜道。
“兄长,那我也去右侧了。”弟弟对兄长弓腰一拜道。
一刻钟后,众人落定。张安举杯笑道:“规则十分简单,尔等可随意挑选身旁一人进行辩论,不限辩论内容,不必报出名姓,不必说家族门庭,若觉得辩不过,就来安这里领一觞酒,喝了酒再去尚书令门前等着,看是否能凭借经籍录取。”
文士来领酒就等于认输,公平公正,不牵扯门户之见,各家不知姓名,也不会丢了本族颜面。
“策是好策,但抉择到最后,辩论总会各执一词,皆是有理一方,如何再分高下?”相貌俊朗之人开口询问,若是碰上二人思虑智法相当,岂不是落了死局?
“问的好,且分门别类到最后,内政如何和兵道辩驳?”另一侧那位擅言的弟弟也发了问。
“二位如此坚信自己能撑到最后?也罢,且告诉你们,最终你们要辩驳的主官就是安身旁坐的这位皇子从事李文优!”张安一句话将李儒推到众人台前,变相的告诉这些文士,这个家伙内政兵道无一不精。
“李文优?从没听过这人名号!”
“我还以为是仲定先生亲自考校。”
“这只怕有失公允,怎么找了这样一位籍籍无名之辈?”
文士一众议论纷纷,皆轻视李儒。
“先生,这可是要将儒置于水火之中。”李儒本生性低调,不喜显露,口中责怪张安为难。
“藏的久了就没意思了,这些文士都不是泛泛之辈,文优兄可要小心了。”
“儒尽力一试。”李儒看向众人,目色也生了较量之意。
遂,辩驳就此开始,先到场的是洛阳令周异一行,后堵塞人群越来越多,皆作围观,甚至各家府邸的车马都停在了街面上,人群之中时常发出叫彩之声,可见辩论之水准。
声势愈发浩大,洛阳城中口口相传,甚至西园观军的百姓都跑来不少,整条街面上的水酒供应不及,席地而坐者何止千百。
直至晚间,辩论胜负已定,抉择出了四位,正是那对叔侄,和那双兄弟,皆是一内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