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门前,有四位带刀门侍,个个身披甲胄,仪态威严。
“来者止步,报上姓名。”为首屯长说话间双目放亮,直勾勾的盯着张安,似乎有些呆滞。
“是柳成否?”张安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带过的士卒,当年此人随的就是自己的营帐。
“先生,您回来了。”柳成急忙上前,单膝跪地,当年的义兵营早已撤销,但人人提起,都愿意带上扶墙君子这个称号,以示义兵之荣。
“如今做了军屯长,怎还掉起了眼泪,他们近来过的可好?”张安扶起柳成,神情也有所触动。
“当年先生归隐,我等无主可随,幸有使君和校尉,如今大多数人都在平寇校尉帐下听任,成被使君收留,任职府上的巡逻事宜。”柳成知道自己是小人物,先生的一句话让他泣不成声,这就是人心难改呀。
“行了,来日请你饮酒。”张安拍了拍柳成的肩膀进入府门。
“是,先生。”
柳成一直躬身目送张安消失在厅堂处,他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但他愿意等,当年先生帐下的义兵都愿意等,这就是先生的魅力所在。
张安入得厅堂,迎面而来一位家侍,正是当年领张安去崔琰府上的那位,见了张安满目笑意做迎。
“将军远来辛苦,奴婢立刻去禀告使君。”
“季珪兄在何处?我自己去寻。”张安摆了摆手,不用做的如此正规,礼节多了就是麻烦。
“使君在后院处理政事,将军请。”
家侍引张安入后堂,张安得知了方位,径直推门而入。
崔琰此刻低头书写文字,被人打扰,眉头紧皱道:“为何不先唤门?出入规矩那还是最基础的礼仪,还需本使君给你教吗?”
“有时候做人不能太严谨,你这死板如柱,哪家女儿会看上你?”张安边走边笑道。
崔琰听声触动,抬头殷勤观望,继而朗声大笑:“哈哈!很不凑巧,就有女家能看上吾,婚期就定在年末,倒是有些人,来回奔波了几年,日日接触的都是粗眉大汉,此事一想,吾越发开心。”
“崔季珪,不识好歹嘛!”张安落座在崔琰身旁,二人同处一席。
“几年不见,兄长都不叫了?来人,酒先上一瓮,不,备两瓮。”崔琰也续起了长胡,更有官长威仪。
“季珪兄,安此次前来可没带好事。”张安从家侍手中接过酒器,为二人满觞。
“你哪次来有好事?说吧!”崔琰深知张安,他的事都是忠君扶汉,但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兄长且先看看这个。”张安将招降书递到崔琰手中。
崔琰低头一览,大约过了一刻,才抬头问道:“直接给了,不是就更猖獗了吗?吾怕再出第二个张角。”
“兄长所言极是,安也在为此事发愁。”黑山军如今猖獗,天子脚下都有他们的身影,如若朝廷再给正名,只怕更会肆无忌惮。
“那就先打,打服了再招降!”
“知我者,崔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