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何遂高,到!”朗声穿云,中气十足。
何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安,之后走入府门,面上的表情立即化为哀伤。
“对对对,就是这样。”管事幼子夸赞张安吐字清晰。
一炷香后,又来了一位要员。
“卫尉董重,到!”
董重下马侧目大将军的车驾,神情有些不喜,继而快步入门,脸面变换也是做的极快…………
就这般,张安宣客两个时辰,其间卢植与皇甫嵩,以及周异等人都入了府门,这些熟面孔见了张安也就是片刻诧异,并未多加言语,毕竟正主在灵柩中躺着呢。
最后汉帝刘宏也来亲自吊唁,杨文先率宾客出门相迎,张安此刻才落了清闲,被管事幼子引入府门。
“你且在此处闲坐,我去与你弄些酒水吃食,记住切莫走动。”
张安闻言点头,在方寸庭院闲逛。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走动?”一位约有十岁的稚童走入门庭,此子身着孝服,双目机警,眼角尚还挂着泪痕。
“我……”
“你就是张仲定吧!刚才你在门前宣宾,吾特地还去看过。”稚童抢先说出了张安姓名,神情有自夸的成分。
“哦!那需要吾猜猜汝吗?”张安靠在凭栏处饮酒笑道。
“这还用猜?吾身着孝服,自然是杨家嫡系,吾姓杨名修,字德祖。”杨修自带孩童的傲慢。
“你如此聪颖,也是杨公之福啊!”张安称赞了一句。
“莫要恭维,修听说过你的事迹,落得右扶风之职也算得当。”
杨修今日会和张安说话,全是感激他宣宾的功劳,世代簪缨的荣宠让杨修自觉高人一等。
“哈哈哈!”张安不想与小孩置气,一笑而过之。
“你这人竟敢轻视吾,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挤入朝堂,就可进得士族?或者说你也是虚伪之辈,敢怒而不敢言。”杨修仗着童言,毫无遮拦。
“敢言不代表乱言,聪慧并不需要显露于面,你可知此间意思?”张安告诉杨修世间上还有藏拙二字,自谦永远没有坏处。
“你一无家族渊源,且又未显学于世,你认为……喂!别走啊!”杨修见张安起身连忙开口阻拦。
“你若悲痛,吾可以听你说些家事,你若不愿讲,那就忍着。”张安是在基础礼法约束下最不守法的狂徒,他要走,杨小儿可拦不住。
“你愿听否?”杨修眼角已成湿润,祖父离世对他打击甚大。
“你可将我当一石子,一柳树,期间我不会回你一句,你只管说你的苦楚,若是我睡着了,记得唤醒我哟!”
张安靠坐在庭院石柱旁,感受着深秋的凉风,散一散胸间的酒气。
“祖父待我极好,有一次我不慎打翻了……”杨修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讽刺话语,将往昔点滴尽数道出,在他看来张安绝对不是最好的听众,但是最优秀的石头。
树叶嗦嗦,门庭幽静,大院中来往的都是上流宾客,但交心的又有几人?何人会听鸡毛蒜皮,又有哪家在说江山社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