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左手上的尾戒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眩目。
“过来,坐下。”
晏芮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下,两人间隔着足有一人的位置。
他没说什么,只用拿起她喝过的空杯,重新倒了一杯酒。随后,手指翻转,顺着她刚才喝过的唇印将酒一饮而尽。
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旖旎。
“因为恨着他,所以在牢里才一度自我放弃?”
晏芮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牢里的事,她的眼底露出了惊诧,她在牢内他在牢外,他怎么会知道……
她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脸色隐晦难辨。
“芬姐是你的人?我是疯子的事,也是你散布出去的?”
他笑,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晏芮,你赌赢了。”
她好半晌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心,蓦地一松。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勾起唇角,身边的这个男人覆身过来。
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伴随着那独特的古龙水香味扑鼻而来。她的身子猛然一僵,他的手在她脑后摩挲,薄唇贴向她的面颊。
她以为他是要吻她,没想到,他的唇慢慢往下,最后停在了她光洁细白的脖子处。
男人的舌在她滑腻的颈间煽风点火,她僵直身子,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分暧mei的姿势,让她感觉无从适应。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即便是以前,司晟也不曾这样亲昵地对她,顶多也就吻吻脸颊额头,从不越轨半分。
这还是头一回,她与人这般亲近。
晏芮心里是抗拒的,过去她躲着避着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如今,她胸腔里的恨,让她不得不依傍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在X市,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帮助她。
她阖上眼,那些司晟给予的伤,早就超出了身体的痛。她不知道,倘若自己放弃了恨那么还剩下什么。她恨司晟,恨他她都那么求他了,他却怎么都不愿意放过她的家人。
晏唯阳的死,还有晏然这些年的忍辱偷生。
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起码,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遮掩过对她的兴趣。不像司晟,给了她那般的天堂,却生生将她拖进了地狱。
她没有权势,她甚至就连大学都没有毕业,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残败的躯体。
若他要,她便给了,只要,他能帮助她。
这一瞬,晏芮想了很多,她甚至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可她没想到,卓阎只是在她的颈间流连往返了几分钟,就缓缓退离。
她抬起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如雕塑般的轮廓显得有些深邃。
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将她飘远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