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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芮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一场倾盘大雨。
记不清被锁在这鬼地方有多久,每天面对的,是四面白漆漆的墙壁。刚开始的时候,她被单独关在一间就如同密室一样的房间里,她每天拼了命地敲打铁门,直至双手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仍是没有人给她开门。
手上的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她当时身上的婚纱,那样昂贵的婚纱,完完全全被她糟蹋得不像话。可她根本就顾不了太多,她只一心想要出去,出去向司晟问个清楚。
这里的人,是名副其实的疯子,他们看似天真的容颜上,尽是类似痴傻的笑。
后来,当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闹都出不去后,她开始安静了下来,经常性一个人呆坐在角落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那些穿着医袍的人说,她比这里的人更像疯子。
晏芮想,自己或许真的就是一个疯子。她像疯子般爱着司晟,没有尊严,没有廉耻,就连她自己都唾沫这样的自己。
窗外的天空,在一阵雷声之后,果真下起了暴雨。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纷飞的水花,有些透过窗户细缝溜了进来。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踮起脚尖想要将手伸到窗外去触碰。
只是,那能探出的空隙太小,她伸到半途就伸不出去了。
她重新把手收了回来,只能这样望着窗外的大雨。突地,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呆。
护士在这个时候打开门送饭进来,她看了一眼,下一秒,迈开脚向门口跑了出去。
当护士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耳边,尽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晏芮赤着脚在冰冷的地板奔跑,在她的后头,那些护士医生紧紧地追着大喊她的名字,然而,她置若罔闻,直直就冲进了大雨中。
寒得刺骨的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透过薄薄的衣衫冰冷全身,她哆嗦着唇,半眯着眼继续往前跑,直到跑到一处混合着泥土的草丛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趴在泥土上,用手刨开被雨水打湿后黏得有些恶心的泥土。她机械性地重复着刨土的动作,等到面前的泥土被自己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坑,她止住动作。
雨水将她的头发全部打湿,粘在脸颊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可笑至极。她看着自己挖出来的小坑,动作缓慢地将无民指上的戒指拿下来,放进坑里。
她看着那戒指渐渐被埋在了泥土中,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笑,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脸,耸拉着脑袋在那里,双肩一下一下地抖动。
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眼泪哪是雨水。
被带回原先的房间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了,泥巴东一块西一块,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这若是入了别人的眼,估计也认不出她竟是那个曾被司晟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
晏芮那双如同死水般的双眸,在瞥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后,瞳孔禁不住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