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对王府呈上的各式菜肴赞不绝口,尤其是那道七彩燕菜,不一会子便吃的精光,但仍意犹未尽。
江蒂娥打心底高兴,又忙命人上了一份儿。
符妙姬笑不拢嘴,“陛下这哪里是饿了,倒像是三天没有吃饭一般,不过,见陛下吃的香,臣妾打心眼儿里高兴!”
北冥弘桑却毫不掩饰自己,自然望向一旁的北冥即墨,“朕今日见到皇儿,心里高兴,皇儿不会嫌父皇吃的太多吧?”
北冥即墨连忙站起,笑道:“父皇说哪里话,儿臣见父皇吃的开心,也和母后一样,打心底高兴。”
这话说的不仅北冥弘桑,就连符妙姬也笑的灿然,一时间,宴会的气氛更是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只是这看似真挚的场面,只能原地看着,不能细看。就像洋葱,剥开了全是泪……
乐来兮跟着笑,跟着举杯,跟着用菜,心里却又冷又寒又堵,一顿饭吃的五脏六腑乱乱糟糟,甚不舒服。
丝竹管乐声到了最浓处,北冥弘桑的心情也美到极点。
北冥即墨一直等待着北冥弘桑的兴师问罪,可是此时,他见北冥弘桑压根儿没有提的意思。
心中总有一丝疑惑,想要解开,与其这样被动,倒不如变被动为主动。
北冥即墨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道:“父皇,儿臣战败,丢了平陵,请父皇降罪!”
刹那间,丝竹管乐声停止,大殿内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等待北冥弘桑的反应。
江蒂娥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自然而然地蹙眉望向乐来兮,但见她十分淡定,面上并无一丝波澜,一时之间,江蒂娥又是吃惊,又是迷茫不解。
北冥弘桑放下酒杯,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将北冥即墨搀起,“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儿征战沙场十二载,从未战败,为大北燕立下汗马功劳,偶尔失败一次,何罪之有?”
顿了顿,他又道:“皇儿,父皇此次来,是想好好看看你,你可别多想,以为父皇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啊!”符妙姬笑着接话,“墨儿莫要多心,你父皇听说你受了伤,寝食难安,又怎么会把你那点小败仗放在心上?”
北冥弘桑亲自送北冥即墨回到座位,大手一摆,管乐声四起。
江蒂娥这才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再看乐来兮时,不由得眼睛直发光,她再次明白,她们两个差别在何处,只拿智力来说,简直云泥之别。
乐来兮总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而她自己,但凡遇到一些小事便心慌意乱的错了手脚……
乐来兮见江蒂娥看她,便微微点头,回她以微笑。
北冥弘桑回到上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哈哈大乐,“朕差点儿忘了件重要的事。”
说这话时,他一直看向北冥即墨的,“朕经过致宁与伏安时,你弟弟与你姑姑都说太想你了,朕当时便允诺,命他们二人收拾行装,来你这里住上一阵子,墨儿可欢迎?”
北冥即墨一听,立刻激动的起身,拱手道:“谢父皇!”
他真的很开心,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那一刻,北冥弘桑意识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儿子是真心的感激自己。
“嗯!算算日子,他们明日或者后日便到了。”北冥红桑多饮了几杯,满面红光。
许是为了凑气氛,符妙姬略带一丝遗憾道:“这下可真齐全了,可惜辰儿不在,唉……”
“辰儿是太子,肩负监国大任,哪里说来就来呢?”北冥弘桑接的很快,符妙姬笑的更绚烂了,“陛下说的是!”
此时,大殿上下欢乐气氛更浓,只有乐来兮在听到北冥弘桑的话之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不敢想象,假若有一天,皇帝将北冥司辰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北冥司辰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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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安尊王府的门前突然多了十几辆马车,三皇子北冥炎星与兰沁公主北冥新月像是约好了似的,几乎同时到达。
马车刚停下,一个模样只十六七的少年便从马车上跳下,箭似的跑到北冥即墨面前,一把扑了上去,“二皇兄……”
北冥即墨紧紧的搂着这喑哑的少年,眼睛红成一圈。许久,二人都没分开。
“咳咳!”一位身材高挑,模样秀丽,衣着华贵,气势凌人的年轻女子缓缓走到兄弟俩跟前,轻轻的咳了一声。
北冥即墨与北冥炎星同时看去,惊道:“姑姑!!”
“墨儿!星儿!”北冥新月一手拉一个,久久没有松开。
一瞬间,乐来兮被他们的气氛感染了,笑的绚烂。她为北冥即墨高兴,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加体会,亲人是多么重要了……
以江蒂娥为首的众人给兰沁公主行了礼,而后,与北冥炎星互相见礼,一群人这才热热闹闹的走进了王府。
“皇兄还在行宫么?”北冥新月问向北冥即墨。
“是的姑姑,父皇派人说,在行宫用完早膳再过来。”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几位还没走远,北冥弘桑便已经出现在王府门口,望着亲密无间的姑侄三人,北冥弘桑甚是欣慰,他再一次感到,自己这次决定,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