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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向来说话算话,他说会尽快让皇上同意他去乾州,果然三日后,皇上便下旨让怀王去往乾州,调查乾州附近黄河决堤的事情,并给他指派了精兵三百,仆从三十,以防意外。
怀王接旨后,便让下人开始收拾东西。
怀王既然要离开京城,那么刘嘉韵和年哥儿再住在此处却是不大适合了——虽然怀王和左姝静说并没有关系。
眼下蒋蕊和黎雯已经被送走了,若刘嘉韵和年哥儿不走,王府内就只剩下刘嘉韵和年哥儿了……刘嘉韵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索性先回娘家,即便和娘家人不是那么对头。
大约是体谅左姝静想要尽快知道自己的身世,下旨的第二天,怀王就带着左姝静坐上马车,向着乾州出发了。左姝静依然带着碧云和珠儿,怀王则留下章盾打理府内事物,带了石悍和郑飞。
从京城去乾州走官道,即便是赶路也要十多天,因怕左姝静会不舒服,所以怀王也没有将路程安排的太紧。
左姝静靠在车内看着怀王,道:“其实,如果心态好一些,这也算是咱们出来游玩呢。”
怀王颇为赞同:“嗯。不过你也说了,要心态好一些,我看你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出来玩的。”
左姝静轻笑一声。
怀王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乾州,乾州风土人情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左姝静思考片刻之后,道,“襄县最出名的应该是糖葫芦,因为襄县那里的果子特别香,却又很酸,包裹着浓浓的糖浆,一口咬下去味道极好。当初若不是我哥哥带着我离开了襄县离开了乾州,可能后来我学的就不是雕刻而是做糖葫芦了。”
怀王道:“哦?那还好你没去,雕刻东西若是刻坏了也就罢了,做东西要是让客人吃出问题了可不大好。”
左姝静瞪了他一眼,道:“还有,乾州话很难懂,如果他们说的太快,你会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那时候自幼在乾州长大,所以才会的。不过我哥哥三岁的时候才去乾州,故而说话是京城口音,我跟着他,乾州口音倒也不重。”
怀王饶有兴致道:“那你还会说乾州话吗?”
左姝静点了点头:“会一些……”
她轻声念了一句,怀王果然丝毫也没有听懂,左姝静轻笑道:“我在夸你是个俊俏的男子。”
怀王“哦”了一声,重复了一下那个发音,左姝静憋笑看着他,怀王道:“不对,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左姝静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本来想瞒着你的,但怕你去了乾州乱说……这个词的意思是乡下的野猪的意思……诶诶,你别挠我痒,这是在马车上……诶!!!”
有怀王的陪伴,赶路也不算太艰难,第十四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乾州,但却不能立刻去襄县,而是得先与乾州附近这一道的节度使见一面,让怀王处理一下黄河决堤的事情。
官员通过克扣黄河决堤的赈灾钱财来牟利实际上并不是特别大的秘密,但这件事对两岸灾民实际上影响非常大。若是决堤之后没有政府救助,家园尽毁而没有粮食没有住所,一些灾民会被困在村内直接死亡,有些则会慌忙逃去其他的地方,这样会导致流民众多而他们去的地方却同样没有足够的粮食和他们栖息之所。同时水灾容易引起瘟疫传播,灾民再逃去其他地方,带去瘟疫,如此恶性循环,很容易会出现有人起兵造反之事。
因着这样的原因,怀王才决定要彻查此事,先帝也一直对此事十分介怀,故而才同意怀王的请求。
每一次发生水灾之后,由地方官上报朝廷,而后再由皇上与三省六部讨论之后,根据灾情的严重情况发配赈灾的钱财或者物资,之后再一层层转交下来,其中两个重头,一个是中书省内,这个皇上已经在亲自查了,之后便是一道的节度使,他会获得很大一部分,然后才是底下的州长,县令等人。
乾州隶属关内道,道内节度使名为霍鼎,他们在乾州州长姜午的府内会面,霍鼎如今已经六十有三,顶着一个大肚子,而姜午稍微年轻个十来岁,身形瘦小一些,两人自从晓得怀王要亲自来之后便都十分紧张。
“王爷啊,实际上朝廷说的我们也晓得,但什么私吞赈灾钱财,可真没有这件事。”霍鼎行了礼之后,见怀王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提起这件事,“所谓父母官父母官,我们这些当地方官的,对待地方上的百姓啊,那是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怎么会克扣钱财呢?”
怀王瞥了他一眼,好笑道:“霍大人不必紧张,本王什么时候说你们贪赃枉法私吞钱财了?”
霍鼎和姜午看了彼此一眼,都有些迟疑,霍鼎想了想,道:“可,怀王殿下您来之前,来通信的人,不是说要……‘彻查关内道官员私吞财物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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