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但父亲每次都是哈哈一笑,并不多言。
翟凌波继续说道:“第一次交火,袁门主和她的门人将那些下船而来的一百多个黑蛟帮帮众全部虏获,只可惜这些人不过是黑蛟帮的马前卒,抓了他们,黑蛟帮并不在意,反而打草惊蛇。那本来要下船的陈茂广便驾船回了南海!”
叶丰年听的着急:“那后来如何?”
翟凌波笑了一下,眉头舒展:“我和大哥便分别问了几个抓获的帮众:黑蛟帮多久下船?在哪个码头靠岸?是如何行事?这些人乌合之众一来害怕大哥的拳头而来害怕我手中的双刀,都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和大哥一合计,这些人说的不差,这黑蛟帮一月下船一次,因为战船大而多,所以都是在南海大码头靠岸,并且那陈茂广十分好美色,下岸后必要去天香楼,也时常在路上猎回几个貌美的女子。”
“我和大哥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便作了打算,安排了水性好的人,扮做商旅行人,在码头巡逻,待到黑蛟帮的人靠岸,让他们传回消息,再安排了十几人准备了火药,待到他们全部下船后,用火药将船炸了,断了他们的后路。蝴蝶门门主则亲自埋伏在天香楼。”
翟凌波看着叶丰年说道:“待一切安排妥当时,一个人找上了大哥。”
叶丰年见翟凌波目光灼灼,问道:“是谁?”
翟凌波缓缓说道:“南海郡首富—盛宏。”
叶丰年听到自己外公的名字,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外公…他…找父亲是何事?”
翟凌波拍了拍叶丰年的手背,轻柔的说道:“当时盛家二小姐失踪两个月了,盛老爷查到很有可能是被黑蛟帮虏去了,所以他来求大哥攻打黑蛟帮时找一找她的二女儿,如果人还活着务必护他二女儿的周全!”
叶丰年心头一紧,难道我母亲…当年竟也被黑蛟帮虏去了?他聚精会神的听着翟凌波继续讲述。
“我们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陈茂广一行人靠岸,埋伏的人传了信号回来,大家伙儿便各自行动了起来,可是这次陈茂广却没有下船,他的船一直靠在最后。袁门主收到消息后,左等右等不见陈茂广,便也来了码头,她救妹妹心切,见陈茂广迟迟不肯下船,便拿了火药把前面的船给点了!炸船的动静太大,那陈茂盛听到响声,便扬帆转舵了!”
叶丰年焦急的道:“那陈茂广跑了吗?”
翟凌波骄傲的扬了扬唇,摇摇头说道:“没有!大哥说,既然已经被识破,就要把陈茂广留下,否则怕是再难捉他,于是他从岸边拿了一根竹篙,在岸上一撑,借着力施展轻功,只身一人上了陈茂广的船。只可惜我轻功不如大哥,没能与他同去。”
叶丰年一听,浑身热了起来,父亲竟然一人独挑!这是何等的气魄!
翟凌波脸色变得柔和,露出少女的神态,叶丰年瞧着,想起三姨曾经一袭红袍,也是明艳动人的女子啊。
只听翟凌波说道:“没过半个时辰,那陈茂广的船便驶回了码头,你道是为何?因为那船被大哥一拳打出了个大窟窿,如果船不驶回来,那陈茂广众人就都只能落在海里了。船靠岸后,大哥便押着陈茂广下了船!其余人见帮主被擒,就都束手就擒了。袁门主向他询问她妹妹的下落,最后竟得知她的妹妹已经被陈茂广害死了,袁门主悲痛难当,扬手杀了陈茂广。”
叶丰年听到父亲一人便解决了陈茂广与他那艘战船,在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陈茂广的船上,有十几个被强抢的女子,大哥在这些人中找到了盛家的二小姐。见她还活着,便要送她回去。可她一听,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后来因为情绪激动昏了过去,大哥和我便就先将她带回了客栈。”
叶丰年听到此处一颗心吊了起来,原来母亲真的被陈茂广给虏去了!
翟凌波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第二天在客栈盛二小姐醒来后呕吐不止,大哥焦急,便请了郎中为她诊治,谁知…郎中说竟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叶丰年蹭的站了起来,有如晴天霹雳:“三姨!你说什么?我…我娘,那我…我难道!…”
叶丰年一时间五味杂陈,自己的母亲竟然经历了这等遭遇,难道我竟然是那陈茂广的儿子吗?!
翟凌波点点头,接着说道:“盛二小姐一听自己有了身孕,便起身想要一头撞死,大哥挡在她的面前,她才不至于撞在墙上。她见大哥拦着,便来我身边抽我的长刀想要自尽。我自是不肯将刀给她,她痛哭道:我清白已毁,无颜苟活于世。我同为女子,自然明白她的心情,正不知如何安慰,就听到大哥他说:盛姑娘如果不嫌弃我年岁长你许多,就跟我回无为寨做个压寨夫人吧。”
叶丰年低下头,眼眶微红,原来父亲和母亲成亲,是为了护住她的名声和性命,父亲…
“盛二小姐听大哥这么说,无论如何不肯答应。大哥便对她说:我叶棠一介武夫,别无长处,必是配不上盛二小姐,但我对天起誓:此生只娶盛饮雪一人为妻,爱护终身,你腹中的孩子就是我叶棠的孩子。盛二小姐听了,掩面痛哭。五天后,大哥便向盛老爷提亲了,自此,盛二小姐就跟我们回了无为寨,成了我的嫂嫂。”
翟凌波笑了一下,心中有些酸涩的说道:“开始我只当大哥仁义心软,见不得盛二小姐因为恶人的罪孽悲愤自尽。可大哥跟嫂嫂成亲以后,大哥对她无微不至,我从未见过大哥如此的高兴,他看你母亲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大哥对你母亲是真心的,你母亲对你父亲亦然。”
是啊,像大哥这样的男子谁能不能心动呢?只是…我只能是他的妹子…
房舍内安静了良久。
翟凌波又转身回卧房拿出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有一封信,信纸卷曲泛黄,已经年岁久远了。
叶丰年由于刚才双拳握的太紧,指骨发白。
他有些颤抖的展开信纸,信纸上是苍劲有力的字迹:
丰年吾儿,今日见你呱呱坠地,为父内心无比感动,觉得此生圆满了。你虽不是因我而来到人世,却是上天对我的馈赠。你是饮雪的孩子,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孩子。今后如有一天你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万不可觉得灰心,人生在世,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然,人与人之间,为父自认为不是光靠血脉维系的,维系人与人之间的更重要是情,只要真情以待,便无遗憾。今日为父给你取名丰年,只愿我儿此生内心丰余,无忧无惧。爹爹:叶棠字。
叶丰年的泪水洒满了信纸,他在心里说道:您是我的爹爹,永远都是。
叶丰年二十了,叶棠言出必行,爱护了盛饮雪一辈子,至死都将叶丰年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