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那一千多个—铃铛傀儡!
“你就安心的去吧,铃铛傀儡不必再有其他人知道!”韩凝不想再听春娘再啰嗦一个字。
春娘听到此处,已知韩凝动了杀心!
大笑着对他说道“半本破书换了与你的一夜春宵,值了,哈哈哈!”春娘笑声未止,头颅已经咕噜噜滚到了刘行一的脚边。
刘行一蹲坐在地上,睁大小眼睛惊恐的看着脚边的头颅,那头颅正睁着眼,咧着嘴看着他。
他正吓得浑身冒汗,突然脖子一凉,影的刀竟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看着韩凝说道:“杀了他!”
刘行一看着韩凝,有些绝望。他知道自己刚刚听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
难道当初去伏魔窟只是韩凝设得一个局吗?一个为了救出影的局?
他浑身虽然冒着汗,但是却感觉坠入冰窟,止不住的战栗,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当初稻草堆里救下的那个小子,竟然是韩去晦的后人!
韩凝慢慢走近,刘行一额头上的汗珠滴顺着脖子滴在了刀刃上。他看见一张端正的国字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韩凝看了一眼刘行一,想起他笑呵呵的拍着胸脯说:“你现在武功尽失,就认我做个师傅吧!以后我来保护你!”
他缓缓推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一字一句的说道:“当一个人救了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对他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很微妙。因为是他亲手帮他从阎王手中夺回的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去害自己救过的人的。”
韩凝顿了顿,看着汗如雨下的刘行一,眼神凛冽,他负手居高临下的问道:“我说的对吗?师傅?”
刘行一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他慢慢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动了一动,鼓起勇气去看那双亮的可怕的眼睛。
他点头道:“你说的对,徒儿!师傅,永远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韩凝笑了,不再看他,而是慢慢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刘行一整个人瘫坐在殿内,一丝冷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寒战,明明是盛夏,可为什么这么冷呢?
影从刘行一脚边提起春娘的脑袋走出大殿,往前院一扔,脑袋咕噜噜的滚了出去。凌霄仙子与罗刹和尚看到自己的师妹已经身首异处,门人也被钳制。
凌霄仙子和罗刹和尚对视一眼,寡不敌众!
俩人翻身出墙,落荒而逃!
众人见此,绷着的弦突然松了,纷纷跌坐在前院。
后院已经被烧的干净,火也渐渐熄灭了,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三
经过这一场大战,顾悉之,拓跋浚等人都受了些伤,各自回去疗伤休整。
八斗教伤亡过半,剩下这些活着的兄弟都是共同患了难的生死之交了,彼此之间都更加亲近。此时大战刚止歇,没人关注到刘行一坐在大殿角落,异常的沉默。
叶丰年见沈灵筠伤的不轻,坚持送她回卧房,帮她上药,全然不顾自己也挨了凌霄仙子一掌,受了内伤。
叶丰年帮沈灵筠清理着手臂上这血肉翻飞的伤口,他看到除了这新伤,还有很多刀剑的旧伤,手指轻轻抚过,心头却好似落了几记重锤似的。
他抬头看着沈灵筠,她额头布满细汗,神色却很平静,好像对于受伤已经习以为常。
沈灵筠感受着叶丰年指尖的温柔,心里很是焦灼不安,自从识器大会开始,他一直对自己坦诚相待,还陪着自己同生共死,自己却连真实身份都不曾对他袒露过,她不想再瞒着叶丰年。
沈灵筠盯着她面前的茶盏缓缓开口说道:“叶丰年,其实,我不姓沈,我是西凉左将军出连祈镇的女儿—出连灵筠,你不是在无为寨一直问我,为什么对麒麟阁这么感兴趣吗?因为我知道麒麟阁有关铃铛傀儡的记载,我来中原,是为了找铃铛傀儡。”
听了这话叶丰年心里咯噔一下,但转念一想也并不十分惊讶,与她朝夕相处一年多,再加上刚刚大战中她的显露,他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想到她的父亲是西凉赫赫有名的大将。
所以,她当初在识器大会建立八斗教就是为了能进入麒麟阁。所以,当她知道叶丰年是顾悉之的结义兄弟时,如此慷慨的将全部黄金给了韩凝他们。
沈灵筠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西凉与北凉交战多年,城民苦不堪言,我外祖去世之时曾说九十多年前的中原有一支铃铛傀儡,天生神力,用铃铛操控阵法,所到之处令人难以阻挡,我想若能得铃铛傀儡之力,也许能破对峙困境,助我父亲一臂之力。”
之后的事叶丰年都知道。
叶丰年试探的开口“那如果,你一直找不到铃铛傀儡,会一直留在中原吗?”。
沈灵筠摇摇头,叹息道:“那自然是不行的,虽然现在与北凉对峙两厢不下,但是征战随时都要发生,三年,三年后,不管找不找的到,我都要回去的。我曾立誓,交战不止,我沈灵筠绝不谈婚论嫁。”
叶丰年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失重一般,坠落了下去。他握着沈灵筠的手臂,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些伤痕!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眼眶有些红,她喜欢的女子,独自背负这么多,然而自己却不能做什么,所以不管是不是三年,只要她需要,他会一直陪着她,她要找铃铛傀儡,自己就帮她找。
可是几十年了,江湖上从没有关于一丝铃铛傀儡的传闻,叶丰年收拾好情绪开口道:“麒麟阁关于铃铛傀儡的记载不全,我在中原也从未曾听说过铃铛傀儡的消息,想要找寻,无异于大海捞针,灵筠,你外祖可曾说过这铃铛傀儡曾是从何而来?”
沈灵筠看着叶丰年道:“天下武盟!”
叶丰年吃惊不小:“天下武盟早已消亡,韩去晦和斩神刀也不知所踪,相传他的后人也都死了,那铃铛傀儡会不会也已经消亡殆尽了?“
沈灵筠摇摇头道:“韩去晦的后人没有死,你知道沈兰因吗?”
叶丰年回想了一下道:“那个与韩去晦一起创立天下武盟的盟友?”
沈灵筠点点头:“我外祖是沈兰因和韩去晦的儿子”
叶丰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沈灵筠继续说道:“当年的恩怨外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韩去晦当初负了沈兰因,与其他女子有了孩子,沈兰因因此远走西凉,不久后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
叶丰年惊讶道:“没想到你是韩去晦的后人”。
沈灵筠笑笑:“我也没想到,我母亲嫁给我父亲时,也以为我外祖只是一个会武功的江湖人,直到外祖去世前,才告诉我们这些。我母亲才得以知道自己得身世。所以韩去晦的后人应该不止我一个,至于铃铛傀儡,消失的那半本残书就是线索。所有的事都有个因果,也许找到那残书的下落,就能知道铃铛傀儡到底还在不在世上。”
叶丰年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下巴,想到那半本铃铛傀是天下武盟的杂记,灵光一闪道:“我想有人也许知道那半本残书的下落!”
“谁?”
“我记得大哥曾经跟我提过麒麟阁天下武盟的所有的记载,是我大哥的祖父年轻时花了十年时间收录的。或许顾老爷子能知道那半本残书的下落。”
“顾老爷子?他在何处?”当初在麒麟阁好像从未听说,
“顾老爷子的下落那可只有我大哥知道了。”叶丰年笑着说道:“两个月后我爹的寿辰他必定会来,到时候我们让他带我们去造访造访顾老爷子。”
沈灵筠道:“等过几天伤好了,我要跟拓跋浚回一趟西凉去看看我母亲,我从西凉回来后直接去无为寨找你,一定赶上你父亲的寿辰。”
叶丰年一听她要走,还是跟拓跋浚一起,面色很不好看。
沈灵筠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拓跋浚是我表哥,也是我爹的右前锋,我小侄子叫拓跋泰,都三岁了!”
叶丰年嘴角一抽。
沈灵筠笑盈盈看着他问道:“对了,昨天在练武场,你想对我说什么?”
叶丰年的手一抖,说什么?昨天在练武场想要说什么?
叶丰年咳嗽几声,咳出几个字:“那个,就是两个月后是我爹寿辰这个事,我想带你去寨中,请你吃个饭。”
“.........”
过了几天,拓跋浚和沈灵筠启程回了西凉。
顾悉之也觉得这风流债躲的差不多了,准备下山回越州老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