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而闻名,每到上元中元等这些需要点花灯的节日,千灯阁便会点起千盏花灯供人观赏,并且摆出规矩,欢迎大家来数,但凡谁发现少一盏,便给予相应的彩头,有利益作祟,还真有人跑前跑后认真去数。
千灯阁共有三层,一层是大堂,二层三层都是包间,朱珏一行直接驾马车从旁门而入,千灯阁的老板自知贵人降临,早早便候在门口,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三楼视野最佳的包厢。
老板弯腰躬身立在门口笑容可掬地将所有人迎入,才后退着离去。
朱珏跟在太子身边,一进门就看到窗边立着一个熟到不能再熟的身影。
“我就猜你果然会来!”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周珽还能有谁。
周珽终于舍得换了他那些不是玄色就是藏蓝的暗色衣衫,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头戴嵌宝石金冠,乍一瞧去仿佛哪家勋贵公子,贵气逼人,风度翩翩。
朱珏一边解下裘氅一边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周珽便朝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
千灯阁的老板很舍得下本钱,包厢靠街道的窗户全装成了玻璃,周珽正靠在窗边,看姿态原本正欣赏着外面风景,这一转身,背后万千灯火都给他做了背景,这般举杯一笑,带着三分慵懒,跟平常冷淡肃然的模样大相径庭。
朱珏霎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果然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不过刚对视两眼就被太子一声干咳打断,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差不多得了的眼神。
后面跟进来的三皇子和二公主朝两人笑得一脸暧昧,显然已经听说了他们的事。
周珽九月底正式销了假开始朝五晚五入朝上班,而到下个月他就该完全出了孝期,也意味着能商量亲事了。
跟现代一样,家长到了年底都开始着急各家孩子的婚事,何况已经算大龄青年的周珽。为免皇后病急乱投医,太子便将他们两的事告诉了她,皇后知道了,二公主难免也知晓了一些,至于三皇子,却是恰巧在归林居撞上了两人,自己看出来的。
“坐。”太子跟太子妃在主位坐下,笑着道,“先在楼上歇歇脚,一会儿看完了花灯游/行,再带你们下去逛。”
二公主捧了茶,看了太子妃一眼:“皇兄带着皇嫂去逛就好,我们自个玩自个的,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六公主笑嘻嘻附和:“是啊,是啊,我跟瑶华几个早就约好了,一会儿跟她们去看灯阵,咱们定个时辰到时候汇合就成。”
三公主缩在椅子上,皱着眉淡淡吐出四个字:“外面太冷。”言下之意是更愿待在屋里。
四皇子看了眼六公主,见六公主摆了摆手,朝三公主道:“我也留下来。”显然不放心三公主一个人。
三公主便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朱珏跟周珽相视一眼,没有出声。
至于四公主,她从出宫门到现在都没有发一言,只抱着茶垂首静默。
朱珏抽空间看了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上个月延昌帝正式将四公主划到了静妃名下,襄嫔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懵了,而后很是大闹了一场,但延昌帝根本没有理会,然后她就病倒了。
四公主却相反,不但平静地接受了,还日日去给静妃问安,襄嫔病倒至今没有去看一眼。
如此凉薄,让二公主几个很是不解,有意无意疏远了她,三皇子自小便看不惯四公主的做派,这么一闹,更不可能对她好到哪里去,基本无视。
好好的四公主突然被从生母身边抱离,外人或许以为是襄嫔犯了什么事,但他们几个生活在宫里的皇子公主怎么可能不清楚。
大家都不傻,总会想明白前因后果,明白后自然更加疏远四公主了。
朱珏就不明白四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搞成现在这幅局面她就开心了?
她不是六公主,六公主从生下来就被抱给了贤妃,贤妃从小将她养大,自然会有几分真母女情,四皇子也将她当做真的同母妹看待,而四公主早已过了垂髻之年,静妃怎么也不可能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何况还是以这样手段换取的。
四公主不知道是心里有别的盘算,还是自己也觉得错了,变得越来越沉默,原本的肆意飞扬完全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件事朱珏就是有心也无力,更何况他也没那个心,四公主做的事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便是用年纪也无法开脱。
作者有话要说: 。